岁的小女孩,跟着他们不断逃亡风餐露宿,以她的体力而言,已经到了极限。就算下雨时,凌维诚用雨衣把她裹得严严实实,但是在辗转奔逃中,雨水仍然不可避免的通过雨衣缝隙,渗进了小女孩的衣服,把潮湿和冰冷,慢慢的渗进了她的身体里。
雷震真的想告诉凌维诚,在他的心里师娘就是他的亲娘,雷震更想告诉凌维诚,孩子病了就应该早一点告诉他。可是迎着凌维诚那盛满了浓浓的悲哀与苦涩的双眼,雷震突然痴了。
在这个世界上,有哪一个母亲不关心自己的孩子?又有哪一个母亲,会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因为疾病全身就像是着火一样发烫,已经烫的意识模糊,已经烫的全身无力?师娘凌维诚一直选择了沉默,一直用她瘦弱的身体抱着女儿,一直独自忍受着那种心急如焚的煎熬与痛苦,还不是因为不想给他们制造困扰,不想拖他们的后腿,让他们可以专心面对身后实力强横,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让他们全军覆没的敌人吗?
雷震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还能再说些什么,还能再做些什么,这样一位在战场上骁勇善战更兼机巧狡诈的军人,就这样呆呆的站在凌维诚的面前,呆呆的望着她和怀里的小女孩。
这个在训练场上,面对马兰非人的折磨,每一天都会受伤,每一天都会流血流汗,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掉下过一滴眼泪,只会越战越强的军人,在这个获得巨大胜利,应该放声欢呼,应该用力欢笑的时候,他的眼睛里竟然慢慢聚集起了一片晶莹的水光。
凌维诚真的呆住了,她涩声道:“雷震,你”
可是在这个时候,你又要让凌维诚说上一些什么,去讲上一些什么?
雷震突然转过了身,他的手在看似不经意的挥动中,轻轻从自己的脸庞上掠过,摘走了那两颗即将夺眶而出的泪珠,任由它们和手心里的汗水融成了一体,再也不分彼此。过了好半晌,雷震才低声道:“师娘,我没事,我只是心里难受!”
在这个时候,四周一片寂静,所有人都静静的望着雷震那犹如大山般宽厚沉稳的身躯,不知道为什么,身边明明有这么多伙伴,有这么多在战场上生死与共的战友,他看起来却是如此的孤独。孤独得当师娘凌维诚踮起脚尖,左手抱紧孩子,右手带着几丝迟疑,却最终仍然轻轻落到他的头上时,他的全身都不由自主的狠狠一颤。
凌维诚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般,轻轻抚摸着雷震短短的头发,当雷震下意识的转头时,凌维诚突然伸手,把女儿和雷震一起紧紧抱在了自己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