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平静了将近二十天,直至六月中旬,王铮才收到了草原上的消息,他接过军报看过之后,嘴角勾起脸现喜色,嘴里喃喃自语:“还好,没被包了饺子,山娃也没事。”
不是王铮有私心太关心山娃,其实人人都有私心,只不过,是私心大和小的问题。山娃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来到这个世界唯一的家就是山娃的家,他在这个世界的亲人就是山娃和山娃的亲人,他把山娃看得重,他和山娃的家人亲,他因为山娃爹的死那么的悲伤,是因为他是个人,他有人的七情六欲和喜怒哀乐,这些只是属于人的本能,无关其他。
王铮随手把军报递给郑耀,眯着眼疲累地缓缓说道:“老郑,底下就没大事了,你把薛韶薛将军叫过来,商量着把这几天的琐事办了,再多招些大夫,多准备些好吃的好喝的,准备好迎接出征归来的将士们,我去睡一觉,天塌不下来就别叫我。”
说完,王铮转身去了后衙休息,他太累了,他比任何人都累。
从二月二到今天的六月十七,整整四个半月,中军的将士们在草原征战厮杀,他虽然没有出征草原,但他的心累,比谁都累。
从中军进入草原那天起,他每天看似云淡风轻有说有笑,貌似胸有成竹不急不躁,但他都是装出来的,他不想装也必须装。
这次的草原行动太过凶险,一着不慎,中军的一万两千名将士将有去无回。作战计划是王铮一个人制定的,人员也是他定的,曹显是他亲自任命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经过他的签字批准后才开始实施执行的。
也就是说,如果这些人全都死在草原上,那就是王铮让他们去送的死,他即便能推脱掉朝堂的责任,但他也绕不过自己内心的谴责,他会悔恨一生。
四个多月来,他的心每天都在忍受着煎熬,但他每天都在微笑,他的笑容依然是那么真诚,依然是那么的容易让人相信。
他的一举一动一怒一笑,庸州的文武官员在看着他,信州和林州的也都在看着他,甚至远在上京城的皇上房相、以及其他的朝堂诸公,也都在看着他。他必须忍,必须笑,他不能让别人看出他的仿徨不安担惊受怕。他甚至不能让自己身体消瘦,不能让眼中露出血丝。
所以他逼着自己吃,再吃不下也吃,他逼着自己睡,睡不着也得闭上眼,他头疼欲裂却依旧强颜欢笑貌似淡定自若。他心急如焚,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去和中军的将士们汇合并肩杀敌,可他必须坐镇庸州。
现在,不管他是不是名正言顺,他都是雁山卫所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