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湄山,亦唯有此处堪足立身,至此也不惶再觅栖身之处,就此坐在古树下一破败不堪之石头上。
茫茫雨雾深处,一片混沌,几不辨东西南北,此中有何物,恐怕无人能知。而钟木匠呆在这古树下,陡听无端响声大起,又一雷击来了,砍杀在古树上,一度青烟四起,再想呆于 此古树下,怕是不行了。
钟木匠本来还想再坐会儿,可是,一物可怕之极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龙死了!天雷轰击之下,龙无招架之力,竟然生生被打死,此时掉落在钟木匠面前,能不令人惶恐万分?
钟木匠断不敢再坐在这古树下,而唯一能去之处,莫过于自己的破败的木屋了。此时走到这木屋门前,想起昨夜自己留宿之处的木屋,浑身上下依然哆嗦不已。不过,眼下好了,不再担心昨日之木屋,也不必害怕梦中之怪物。
还是家好啊。不过,钟木匠推了推门,此门还真是推之不开呀,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不然何至于推不开呢?
钟木匠推不开这屋门,想必是自己的女人反锁了?但是,自己又不知道自己女人身在何处,此时不开门的话,那么就只能是呆在这外面过夜了,而天气何其寒冷,过了今夜,明天早上起来之时,身体之坏又有谁人能知?
捱到天色黑了,一时捱不下去,况且外面刮起了大风,风之呼啸有如夜半时分鬼物之哭泣,而这刮起之风尘直如石头似的,击打在人之身上,直如刀砍。可不敢再呆在外面了,而且想起昨夜所碰到之怪事,纵使胆大如天神,至此怕也是不敢独自呆在这屋檐之下而能怡然自得了吧?
屋子点起了灯火。灯火有些寒冷,摇曳在风中,明明灭灭颇有些难测,不知此灯火何以成了如此模样!正在作此思想之时,天空又炸了一个响雷,湄山为之颤动,而远处的古树更是在这炸雷之中燃起了冲天大火,也不顾及风雨之存在,一度化为灰烬。
此时之屋门开了,嘎地一起响过之后,在此门之后面出现了一片漆黑,亦不知此漆黑深处到底有何物,直如酒徒似的闯将进去,想看看自己的女人到底怎么了。可能又在与毛四鬼混吧,不过这是女人自己的事情,既然她喜欢如此,嫌弃自己不够漂亮,亦有何可抱怨的呢?
木屋深处,骤然亮起灯火一片,而狂风一扫过后,一度又寂静不堪,万物似乎于此时都不存在了。钟木匠并不害怕,此乃自己之屋子,打小生活,熟悉一切大大小小之物事,何害怕之有呢?
“喂,有人吗?”钟木匠虽然不怕,却也还是要如此喊上一声,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