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来了!”
话音未落,就有一着浅碧高腰襦裙,不施粉黛,身量高挑的妇人带着两列侍从,从后推门而入,眼眶微红,却神色端和肃穆。
里间的夫人们惊得愣在原处,不是说方皇后被禁足宫里,已经失了圣宠吗!如今怎么还敢大剌剌地出现在了妹子的入殓礼上!
也有反应快的,连忙屈膝叩首,嘴里唱着:“臣妇见过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反应过来的,便都跟着跪下叩首。行昭手袖在袖里,眼里只有方皇后清晰的眉眼,白净的五官,心里有被救赎,有大喜,有悲戚,五味杂陈让行昭立在那头,哭不出来,笑不出来。
“姨母...”
好不容易唤出了声,行昭的眼泪便扑簌簌地直直坠下,您怎么才来啊,您怎么才来啊!
方皇后没有看行昭,语声清朗,听不出波澜来:“都平身吧。”边说边往正座上走,等稳稳落了座儿,将手交叠于膝上,看众人都垂着头起了身,这才又言道:“临安侯夫人是本宫的胞妹,往日身子一向都很康健,实在是去得突然,这丧仪办得也有些仓促,还有劳各位夫人过来。”
信中侯闵夫人简直想喜极而泣,皇帝撤军又围了方家,信中侯可是跟着方祈的啊!有糖一起吃,有苦就只有一起尝。
心里头惶恐不安良久,又突然听到方氏暴毙,更有同病相怜的难过。
方皇后现身临安侯府,是不是给了一个信号方家还没垮呢?
“临安侯夫人是定京城里有名儿的好性儿人,与臣妇又是手帕交...”边哭边拿手帕擦着眼角的是黎令清的夫人,又哽咽着说:“听说是一口气儿没上得来去的,世事难料啊。临安侯也算是有心了,三牲祭品,金银陪葬,又请来定国寺的高僧念福...”
行昭忍着哭,死命咬着唇,将才想说的话在嘴里头打转,立在下首却见方皇后的眼神瞥了过来,手缩在袖里直抖,生生咽下。
方皇后神情未变,眼里却闪过一丝悲恸,说:“哥哥在西北战事未了,她也看不到长兄归来了。到底是她福气短,贺家是多有规矩的人家啊,跌进了福窝窝里都待不长。”
黎夫人一愣,突然想起坊间的传闻,方皇后将两件事并在一起说,话里有话。立马噤口,这件事儿黎家不能搀和,一搀和便像陷在了泥潭里,方家贺家,哪家也不能得罪。
方皇后又和几个夫人寒暄几句,便起了身,口里说着:“胞妹长子景哥儿身上流着方家好战又好胜的血,母亲过世也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