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
将信送到她的手上来,便意味着六皇子不仅没有拉拢到人,还与上面几家站到了对立面,更别提那句“如若事有万一,慎愿当众对质”,六皇子到底知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当众对质,就是当众,狠狠地扇了自家人一个耳光。
皇帝的儿子这个行当,不好做。父与君,臣与子,兴衰荣辱皆在皇帝的一念之间。大臣还能依靠家族与实力。若是皇子惹了皇帝的厌弃。顶好的结果就是划到一个荒无人烟的藩地里一辈子不许出来,还有被打发到皇陵监工的、搬木材的、对账簿的...
谁也不知道,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皇帝会是怎样的反应。
少年郎却可以斩钉截铁地说出那句话来。
行昭由衷地佩服六皇子,不对,应当是佩服周慎。她想去猜想六皇子当时说出这番话的心境,却发现自己无从下手。
想来想去,揣测过来揣测过去。行昭也没个头绪,索性不想了,满心沉浸在这收到的最好的贺礼里头。
姨甥二人慢慢悠悠地用过了早膳,天便出乎意料地暗了下来,随之而来的便是从西方席卷过来的一层黑压压的云,黑云压城城欲摧,没过多久,伴着如雄狮低吼的雷鸣声,雨点淅淅沥沥地砸在了地上。
碧玉手袖在袖里,缩着肩膀立在凤仪殿偏厢的屋檐下。百无聊赖地看着几滴雨悬在琉璃瓦上,一串接着一串地落下。落在了宽大扑棱的芭蕉叶上,又顺着翡翠碧盘的叶子划落进了黝黑的泥土里,然后氤氲不见。
暗暗啐了一声,笑眯眯地同身旁静默不语的其婉搭着腔:“皇上给扬名伯的名号果真是极好的,少年得志,志得意满,不是扬名四海是什么?”
其婉侧开身子,没搭话。
碧玉也不恼,将眼神定在支起的窗棂上,大概是为了透气儿,方皇后喜欢将窗户留出一条缝儿来,却不知道自个儿正好为几个小丫鬟提供了方便,碧玉缩头缩脑地透过那条细缝儿往里瞧,能看见行景影影绰绰的人影,再低了低头,正好与行景的目光撞了个满怀,小姑娘顿时心花怒放起来,隐秘地扯着其婉的袖口,一张脸又烫又红。
“扬名伯好相貌!”碧玉压低声音,凑在其婉的耳朵眉开眼笑地念叨:“鼻子挺直,眼眶深邃,我听说方家人有外疆血脉,怪不得扬名伯长得像方都督,温阳县主跟皇后娘娘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其婉脸也变得红红的了,更加侧过身子,听碧玉还在耳朵旁边念叨着,扯了扯她的衣角,细声细气打断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