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和宫的锦罗在凤仪殿外头跪了一下午,最后还是顾青辰遣了人过去扶回去的。第二日锦罗没亲自过来给其婉赔罪,让个小宫人提着四色礼盒过来,说是“锦罗姐姐跪久了,腿脚便有些立不起来...”
行昭不置可否,让其婉安安心心地收下,再找了两盒跌打损伤膏给顾青辰送过去,让人带话儿,“...叫锦罗好生休养,别人不晓得好好将息她,自个儿总要懂得好好将息自个儿。”
一个耳光狠狠扇在顾青辰脸上,这耳光可不是别人扇的,是顾青辰自己扇的自个儿。
行昭的手,不会疼。
和方皇后说起这件事儿时,行昭避重就轻:“...顾青辰到底没有顾婕妤能屈能伸,算计错了人,到最后还端着一张脸面。千人千面,不是谁都卖她面子,更不是谁都会委曲求全。”
暖灯之下方皇后的神色显得很恬静,眼神没离过手上捧着的册子,却心有七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所以世家子愿意求娶世家女,靠女人发的财造的势,都不长久。顾家没男儿汉立身,没富贵个几年,就想跻身世家。底蕴不够,又沉不住气,又弯不下腰,偏偏自己觉得自个儿聪明得不得了。”
方皇后话里话外的意思,其实只有两个字儿。
浅薄。
行昭笑一笑,捻了捻针线,没答话。
那天从慈和宫回来,小娘子便静了下来,方皇后抬眼瞅了瞅。阖上书页。笑道:“听说老六和你一道去慈和宫的?他来给我请安也是为了将你送回宫吧?老六倒是一向心思细。”
那日她从顾青辰的小苑出来。却见六皇子早就候在了中庭的篱笆下,细细摸摸地上下打量了几遍她,便笑一笑,“眼圈没红,脸上也没水,总算是放心了。”又将她送到了凤仪殿门口,进来给方皇后问了安,顺水推舟。接过方皇后的话头,留在凤仪殿一道又用了晚膳,暮色将迟,这才大大方方地提着盏羊角灯笼回重华宫。
欢宜说她六弟是个内敛羞涩的...
那天晚上,死乞白赖留下来蹭饭的时候,请问一下,他的羞涩是被狗吃了吗?
行昭手头上的事儿顿一顿,又眼眸敛了下颌,她想同六皇子说明白,可嘴都张开了话却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人老六可是什么也没明说,她冒冒失失张嘴。倒显得自作多情和自以为是...
大不了避开些吧,就像行明一样,一年想不明白,就两年的时间,少年郎总有想明白的时候。
行昭正绣着丹凤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