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女配了个没出息的皇子,对陈家没多大益处,搅黄这桩亲事没可能,可勾起皇帝的愧疚再寻机哭上一哭表表忠心,皇帝是铁定心软的。至于临安侯家...”
方皇后顿了一顿,手上没闲着,麻利地又剥了个栗子顺手喂食,“全定京城里最恨咱们家的,怕就是贺家了,贺家太夫人要是没搅和,我就把这栗子壳儿给吞进去。”
一个栗子还没来得及嚼完,又来一个。
栗子香香糯糯的,一口咬下去又绵又软,行昭边嚼边点头:“...走过的路都会有脚印子在,做过的事总会有蛛丝马迹,慢慢查下去,早晚能查到。”好容易嚼完咽下去,这才又开口说话:“反正您不查,仪元殿也不能闲着。”
到底是自家儿子,就算尚存一丝疑窦,皇帝都要查下去。
可行昭很怀疑究竟能查出个什么名堂来。
走过的路是会留下印子,可大雪一覆过去,就什么也瞧不见了。做过的事毁尸灭迹之后,便什么也找不到了要不然那日段小衣怎么会怂恿四皇子干脆对潇娘下狠手呢,矛盾激化是一个方面,可他未尝就没有闪过一丝一了百了,收手罢休的念头。
行昭的怀疑在晚间就得到了证实。
“段小衣出身庄户人家,家在皖州,是家中长子,下头还有一弟一妹,因为段老汉是个好赌的,输了田地又欠了赌债,便索性将段小衣卖到了戏班子,拿了笔钱,又输了个精光,便被追债的打死了。下头的弟弟和妹妹都在饥荒里饿死了,段小衣独条条一个人跟着戏班子来了定京,被乐伎苑的采买相中的,便又被买进了宫里...”
蒋明英神色显得很平静,站如松坐如钟,很有凤仪殿第一女官的架势,默了默,第一女官的脸上出现了裂痕:“至于给方娘子指路的宫人,按照方娘子所说的体貌特征,来来回回找了几圈,东六宫西六宫,六司的宫人,内务府的宫人,哪处都找了,皇上要将这事儿压下去,我们便只好暗中去寻去比对,可哪一个都不像。”
主子交待下来的任务没办好,这就是她的不力。
段小衣的身世听上去好清白活脱脱的是一个苦命的,最后走错了道儿的小郎君,可任谁心里都清楚,这并不可能。
方皇后默上一默,却陡然听见悬腕练字,坐在炕上的小娘子清清泠泠的话儿。
“活人不好找,死人好找。蒋姑姑去找一找从十月初八之后,各个宫里报到六司的去世的宫人,或是暴毙而亡,或是缠绵病榻最后撒手人寰的,或是因意外身死的,都要寻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