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您三思而行啊大人!”
陈夫人一辈子没失过态,眼圈微红,脚下一软险些跪倒在地,“端王要拿放之当做筹码,你这样交待,等于直接放弃...”
“如果江南官场实在按捺不住要下手铲除老六,那就随他们去吧!”
陈显陡然出声打断陈夫人后话,再重复一遍,慢慢斩钉截铁起来,“老六的人手是要先下手为强也好,还是要死也拖个垫背儿的也好,也随他们去!放之逃得过就逃,逃不过是他无能,是他命不好!此乃千载难逢之机,我们不能明目张胆地置老六于死地,别人可以!我们至始至终都占着名正言顺的道理!”
放弃了长子...来求得一个击杀六皇子的机会...
任谁看也没亏,照旧还带着点儿陈阁老一如既往的精明劲儿。
话一完,陈夫人随之手一松,一把打在黄花梨木的棱角上。
那滩茶水越淌越宽了呢,这水已经彻底凉了吧?
陈婼心下暗忖。
陈显又低声吩咐几句,总管应声而去,陈显决定之事如磐石一般,陈夫人再不过多置喙,扶着丫鬟匆匆告退,陈婼赶紧起身紧随其后,还未走到门廊,却听后头响起低沉一声,“阿婼留下。”
陈婼脚下一滞,心头陡生惶恐。
她怕她的父亲。
一种避之不及的恐惧。
见陈婼久未转身,陈显加重语气,“阿婼,回来。”
陈婼抿了抿嘴唇,扭过身来,福了一福,“阿宁怕是也要回府了,见不着我怕是要找。平阳王妃也不喜欢我常常回娘家,等会儿用晚膳的时候怕是又唧唧咕咕地说个没完,没得让人扫兴。”
“管她做什么。”
陈显听到陈婼与周平宁走势大好,心宽了宽,到底还有好事发生,语气松了松,“你与周平宁可还好?”
那一个黄昏的口不择言,导致了两人的不欢而散...
陈婼心慌起来,再想起当初父亲的耳提面命,立马答话,语气放得很平和,丝毫听不出带着些掩饰的情绪在,“自是好的。周平宁其人念旧长情,说好听点儿是不易改弦更张,说难听点儿就是一个死胡同走到底,什么东西都是抓到就不肯撒手了,再看别的也只能是自己家的这个东西好...”
陈婼拉拉杂杂说了这样多,陈显放下心来,这才转手端起将才陈婼奉上的那盏茶水,抿了一口,扯起嘴角笑了笑,连带着下巴蓄起的胡须也往上翘了翘,“那便好,你自小就个性强,嫁得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