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锐,考虑好了没有?”秦主任也亲昵的拍拍杨锐的肩膀。
杨锐微笑,说:“考虑好了,我还是留在唐集中教授的实验室里。”
秦主任挂在嘴边的笑容顿时消失了,皱眉片刻,考虑到不要刺激杨锐,以免激起逆反心理,秦主任面朝黄茂这个年轻讲师,用训斥的语气道:“你这个工作是怎么做的?不是让你和杨锐好好讲讲吗?学生不懂事,你怎么也说不明白。”
一般情况下,秦主任这样的办公室主任都是八面玲珑的角色,可今天的任务有点重,校领导的期望是沉甸甸的担子,压的他胸口都喘不过气来。最让秦主任觉得不爽的是,他认为最简单的步骤——杨锐本人的意愿,结果变成了最难的步骤,眼瞅着专程请来的学校宣传部的摄影师要无功而返,秦主任对上对下,都觉得面上无光。
沉重的压力,还有杨锐的“不可理喻”,让秦主任就把黄茂当撒气桶了。
然而,黄茂总归是讲究清高的高校教师,不是秦主任的办公室干事,脑袋里也没有委曲求全的念头,至少不会对一名中层行政干部委曲求全。
因此,秦主任声色俱厉,黄茂反而是面带不屑,直接道:“你让我介绍国外的情况给杨锐,我介绍了,做工作的事,是你的事,你别往我身上推。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如果想找个懂事的,麻烦去行政楼找,我只懂科研,不懂谄媚。”
黄茂站在道义的高度上骂了秦主任一通,倒是把秦主任给骂晕了。
看着黄茂的背影出了门,秦主任已是满脸通红。周围人倒是见怪不怪。
无论是80年代也好,70年代也罢,骂领导始终是国企内的时尚运动,越是基层的岗位越是如此。
对黄茂这样的年轻老师,秦主任可以给他穿小鞋,却挡不住人家一次次的拍桌子。
深吸了一口气,秦主任自我解嘲的笑道:“我们做行政的,就是庄稼地里的农家肥,用的时候笑呵呵,用完了以后就受嫌弃了。杨锐,你是选了一个好方向,做科研好,科研做的好,更好。”
秦主任翘了翘大拇指,又说:“你现在是天时地利人和具备,无论是去理查德的实验室也好,去唐集中的实验室也好,都不会亏了你,但往前看十年,理查德的实验室的机会更好,你说是不是?”
“是这么没错,但做人要有始有终,我愿意留在唐教授的实验室里。”杨锐被黄茂的话给提醒了,也迅速的往道德制高点攀登,免得被秦主任的劝酒词似的话给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