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锐签订了出版合同的消息,像风一样的传了出去,从北大传到清华,从北京传到全国。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杨锐办公室里的电话都被打爆了,甚至有从昆~明打来的祝贺电话——云~南大学的年轻富教授康弘在杨锐去腾~冲找嗜热菌的时候变的熟悉,但专门打电话还是第一次。
对此时的国内学术界来,出书,特别是在国外出书的重要性显然更容易理解,相比之下,尚未得到的诺贝尔奖提名,反而不容易去道贺——总不能,恭喜你有可能获得诺贝尔奖提名吧,这里面的可能性太多,也太不符合理科生的思维模式了。
当然,也可以,杨锐现在得到的部分庆贺声,多数来自于可能的诺奖提名,人们是将不好庆贺的部分,叠加进了好庆祝的部分,以至于签订了出版合同以后,杨锐离子通道实验室的接待量增加了十倍以上。
杨锐有些享受,又有些矫情的烦闷。
被庆贺自然是一件享受的事,虽然庆贺的人多了,有一的麻烦,但实际上,他的内心仍然是渴望有人庆贺的,所以,所谓的烦闷终究是一种矫情罢了。
做科研的,一辈子值得庆贺的事并不多,第一篇论文,第一篇sci,差不多就是普通科研人一生中能庆贺的所有成果了,强行来,结婚生子这种人人都能庆贺的事儿,他们也能开开心心的庆贺一番。
至于第一篇学术专著,自然更值得庆贺,但有资格庆贺的,也就不算是普通科研人了。
杨锐如此痛并快乐着,在实验室里呆了几天,觉得庆贺的没有新意了以后,方才回到宿舍。
学生宿舍里,虽然有很多人也知道杨锐出书了,但对此已经麻木的同学们的关注,却并不在杨锐身上。
大家现在每天最喜欢讨论的,仍然是“平你好”的故事。
“平你好”是今年十一的群众游行中,北大学生打出的标语,它不是设计好的标语,但却占据了大量的新闻版面,可以是这一年最重要的政治故事之一。
用新闻里的话,就是朴实无华的称呼,体现了中国人与中国领导层的变迁。
而作为“平你好”的标语的始作俑者,1981级生物系细胞生物与遗传学专业的学生们,自然有理由骄傲。
生物系的同仁,更准确的,是北大的学生们,都对此兴致勃勃。
杨锐回到宿舍,同寝的动力系的蔡桂农向他表达了10秒钟的庆贺以后,就兴奋的谈起了令人振奋的消息:“我要了一笔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