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荔和棉花与那年轻的僧人等在外面,张眉寿独自一人进了殿内。 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四周。 神台上供奉着一尊不知什么神像,因未到开光之日,尚且由明黄的绸布遮盖着。仰面去看只见轮廓高大,不消去想,也可知耗了重金镀造。 鼻间檀香气极淡,尚不足以遮盖金漆新木的气味。 神台旁单独隔开了一方侧间。 张眉寿循着低低的诵经声走近,在侧间外站定。 她看到了在侧间之内的莲花座上静静打坐的白衣僧人。 僧人察觉到了她的到来,徐徐睁开了眼睛。 张眉寿微微错开半寸目光,并不看进那双幽深如墨的眼睛里,而后便低下头,显出几分恰到好处的局促与紧张。 继晓眼神微动,却是流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小施主从何而来?”他开口,声音如佛之梵音,清彻和雅。 “自后山为贵寺弟子相引而来。”张眉寿答得毫不犹豫。 “贫僧是问小施主从何处来。”继晓再问,语气依旧如始。 张眉寿眼中神色涌动,自报了家门:“小时雍坊,张家。” 然而她十分清楚,继晓既已请她前来相见,断然不会对她的来历一无所知。 所以,他究竟问得是什么? 继晓显然对她的第二个回答仍不满意,微微摇了头,再看向她时,那令人生惧的眼睛里竟多了一抹审视的光芒。 “面由心生,小施主这般早慧,却倒不像是生来如此。”他似笑非笑地说道。 张眉寿听得心中惊惑之感起伏不定。 此时,她余光中只见原本打坐的僧人已经缓缓起身,离座而下,竟是朝着她走了过来。 张眉寿往后退去数步,正是寻常小姑娘的反应。 继晓在离她仅有三五步远的距离处站定了。 “不知大国师因何要见我?”张眉寿主动问道。 继晓微微笑道:“贫僧倒想问一问小施主因何而来——” 这话古怪至极,若由他人之口说出,张眉寿定会觉得对方脑子不灵光,净说怪话,可换了继晓来说,她却只剩下了疑惑。 “难道不是大国师邀我前来?”她反问道。 继晓却是摇头。 “是也不是。” 正当此时,他却又上前了一步,俯视着张眉寿,缓缓问道:“小施主是否为贫僧的旧识?” 张眉寿闻得此言,心底再也不可遏制地掀起了惊涛骇浪。 面上却仍平静自若,一派疑惑:“国师之言高深莫测,请恕我悟性不高,难以参透。” 继晓静静看了她片刻之后,终于移开了目光,眼底却仍藏着一抹猜疑之色。 他取下手上悬挂着的一串木鱼石佛珠,递到张眉寿面前。 “贫僧与小施主有缘,这佛珠便赠予小施主。”他语气温和之极:“若哪日小施主偶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