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兮打了个寒噤。 她这辈子大抵都忘不了那婆子将额头生生撞得瘪了一块,死不瞑目一般瞪着她和二哥的情形…… 张眉寿安抚般握住她的手,说道:“她说是明志,未必不是见下毒之事败露了,横竖已无生机,才选择自尽。” 她必须让婉兮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去看待此事。 徐婉兮眼中闪烁了一阵,犹疑不定。 “你祖母和父亲,是怎么与你说的?”张眉寿适时地问道。 偌大的定国公府,定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嫡出的姑娘公子被人随意挑拨蛊惑。 “祖母也单独与我说了,她说那婆子确是在我母亲身边伺候过的,只是便是因为她的照看不周,才使我母亲在月子里受了风寒,患了疯病。因此,她被罚去了厨房做事,她的儿子原本也在我们府里做花匠,却是好赌,三番两次偷了府里名贵花草拿出去变卖。 去年有一回被当场捉住,驱逐出府,因酗酒患了大病,没捱多久便死了。那婆子应是因此恨上了祖母,又绝了后,才起了报复之心。” 这些话,都是祖母身边的心腹所说。 她也跟自己院子里的管事婆子问了,也说确有此事。 可是——“单单只是月子里受了风寒,当真就会患上疯病吗?”徐婉兮总觉得祖母的话半真半假。 是不是祖母真的磋磨母亲在先,母亲的死又是不是真的与祖母有关……她如今当真不确定。 “许多病症起源倒是无法考究的。”张眉寿想了想,提醒道:“或许你应当去问一问季大夫。当年你母亲患病之事,兴许他能知道一些。” 徐婉兮点了头。 自她记事起,季大夫就在府里了,也算是府里的老人。 “可那婆子和祖母的话,究竟谁真谁假……”徐婉兮满脸茫然。 有生以来,她头一回对亲人产生了质疑。 她往常深信不疑的东西,一夕之间,仿佛全部动摇了,如大山即将倒塌一般岌岌可危。 张眉寿耐心梳理道:“那婆子极有可能是下毒不成,临死之前欲借此离间你和徐二公子与定国公夫人之间的祖孙之情。你二哥日后是要承袭爵位的,若因此与你祖母离了心,那于你祖母而言,等同诛心。” 事情未彻底明朗之前,绝不能让婉兮心中留下难以消除的芥蒂。 徐婉兮僵硬地点着头。 “且若那婆子所言是真,你母亲是为你祖母所害——可你父亲那般真心对待你母亲,眼下又如何会与你祖母之间毫无隔阂呢?” 徐婉兮一瞬间想到了许多。 当年母亲患病时,父亲亦是不离不弃,连通房都不曾有过一个,即便母亲去世,父亲也时隔三年才肯迎娶万氏进门。 至今提起母亲,父亲的语气都是温柔至极的。 可昨晚那婆子说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