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这位太太是?” 阿荔皱着眉试探地询问。 短短几日间,竟就有相熟的妇人来找苗姨娘串门唠嗑了? 面前年纪约是三四十岁左右的妇人穿着朴素,眉眼普通,一瞧便是寻常清苦人家出身。 “姑娘,是我。” 那妇人低声开口,说话间侧身让到一旁。 阿荔有些疑惑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妇人。 这声音听起来为何会这般耳熟? 她仍在错愕间,张眉寿已经抬脚走进了院子里。 阿荔倏地反应过来,连忙跟了过去。 妇人将门重新合上闩好,走进堂屋内,朝着张眉寿福了一礼。 “这……这是怎么回事?怎还换脸了呢?”阿荔压低着声音,虽是惊异,却也还算谨慎,并不提及苗姨娘名讳。 难道这就是话本子里常常说到的易容之术? 这么想着,阿荔就忍不住问了出来。 “谈不上什么易容之术,只不过是稍加掩盖修饰而已。” 人的面容五官,稍有改动便会区别分明。若是从衣裙到发髻、从肤色到五官都用心改变掩盖一番,更能轻易达到迷惑他人视线的目的。 原本姿容出众的年轻姨娘,忽然便成了中年迟暮、肤色蜡黄粗糙,五官平平,在街头随处可见,令人留不下任何印象的普通妇人。 “如此一来,也能免去许多麻烦。” 张眉寿坐下说道:“既如此,将姓氏称呼也一并改了,才更周全。” “都由姑娘做主。” “就喊做田婶子吧。”张眉寿看着她说道:“无人问便罢,如若有人问起,非答不可,便说田婶子是我已故奶娘的姊妹,因家中遭难,前来投奔,为我所收留。” 她幼时有一位奶娘便姓田,去年生病自请回了乡下,据说没捱上多久便过世了。 母亲曾让人去送过一笔银子安置她的家人,此后再无了音讯往来。 故而,让苗姨娘顶着这个身份,既妥当又不怕被人疑心。 苗氏,不,田氏点头道:“我记下了。” 有了先前的经历,如今即便三姑娘的言行再如何周全谨慎,都已经在她内心激不起太多波澜了。 毕竟她已经不拿三姑娘当人看了。 呃,真的不是骂人的那个意思啊。 “田婶子,那咱们就开始吧。” “田氏”楞了一下。 开始做什么? 眼见三姑娘拿一副“还用问吗”的神情看着她,田氏适才恍然过来。 哦,是她犯蠢了,竟忘了自己能保住这条命的原因所在了——不就是还有些制药制毒的本领吗? …… 张眉寿从田氏的住处离开之后,带着阿荔朝着棉花胡同口走去。 马车停在那里,还不见棉花的影子。 “姑娘先去车里坐着,奴婢去喊人。” 阿荔话音刚落,又忙道:“姑娘,人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