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也忍不住细细思索着她说的那些话。 越想,心中的欢喜便愈甚。 坦诚来讲,他的悲喜向来极淡。 前世,他登基为帝,许多大臣暗下喜极而泣,他却无半点喜悦,只觉任重道远。 而无论是宁贵妃身死,还是后来他亲手将宁家治罪,他亦没有大仇得报的感觉,只觉是依律惩治,此举于社稷百姓有利而已。 甚至当初许多御史大臣进言,认为他对宁氏一族的处罚过轻。 这一世,因重生之故,他保住了生母纪氏一命,总算体会到了一丝喜悦,可那喜悦极淡,更多的是消除遗憾的庆幸。 若说与幼时日子过得煎熬有关,可那些事情,并不曾让他怨天尤人。 可是,他也当真不知开怀是什么滋味。 上一世,他时常梦见自己是一棵树…… 黑暗中,祝又樘以拳轻轻按在了自己的心口处。 他亦是有心,会跳动的,岂会真的是一棵树? 他似乎在慢慢变得“健全”。 …… 翌日,晚霞漫天。 几辆马车停在城门外,张敬带着王守仁和苍鹿向祝又樘道别。 “待处理完家中琐事,再邀朱公子来家中作客。”张敬笑着说道。 祝又樘施礼道:“晚辈荣幸之至。” 王守仁摸了摸鼻子,总觉得殿下这态度怪怪的,下意识地看向清羽,却见对方一脸麻木无感。 张鹤龄和张延龄坚持要下马车,朝着祝又樘小跑过去,嘴里喊着“朱家哥哥”。 坐在马车里的张眉寿微微皱眉。 这两个臭小子又要缠着人家干什么? 阿荔伸手将张眉寿身侧的雕花车窗支开了一道细缝,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姑娘。 她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解人意的丫鬟了吧? “……”张眉寿被她看得不自在,却仍转过了脸往车窗外瞧去。 她看见张鹤龄两个送了一只锦盒到祝又樘手中。 一旁的清羽下意识地要接过察看,却被祝又樘不着痕迹地阻止了。 他垂眼含笑,亲自将锦盒打开。 “朱家哥哥,这是瘙挠,拿来挠痒可顺手了。”张延龄认真道。 张鹤龄瞥他一眼:“什么瘙挠,一点都不文气,这叫玉如意——朱家哥哥,这是我们买来的谢礼,多谢你教我们投壶。” 虽然他们每每输了一局便被被罚抄上一篇生字……可他们的投壶技艺真的大有长进!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大师的指点吧。 “这太贵重了。”祝又樘握着手里的铜柄镶金玉如意,说道。 清羽嘴角微抽。 可能是他的道行还是不够高吧,竟然还是被殿下的虚伪震惊到了。 “我们有得是银子呢!”张鹤龄拍了拍腰间的荷包,虽然那里已经空空如也,且还向三姐借了二两银子,可他还是努力摆出阔气的样子来。 可不能让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