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丰帝随手拿起一折奏本:“全是弹劾你兄长与宁家的。这其中,又岂止奸淫良家女子杀人抛尸一条罪名?” 说着,不顾宁贵妃顿变的神色,问道:“这些,爱妃难道一无所知?” 宁贵妃当即打了个寒颤。 “臣妾当真不知,况且,这些人未必不是在落井下……” 她的话没说完,便被昭丰帝打断。 “朕的用心,你可曾看得懂?此番不是朕要他死,而是民要他死,天要他死,他不得不死。若不然,朕只怕连你与宁家都护不住。还是说,爱妃甘愿被连坐?” “不,皇上……您乃一国之君……” 宁贵妃已有些口不择言。 “爱妃啊。” 昭丰帝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语气中带着淡淡地失望:“朕这些年来,专宠你一人,对宁家百般纵容,因此惹来了多少官员不满,百姓唾骂——朕不是聋子,但朕甘愿护着你。” “可是,朕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可曾为朕考虑过半分?” “哪怕是装得得体贤德一些都好,可你却是装也不屑去装的。” “你但凡懂事一些,不至于有今日局面。” 这些话一字字地落在宁贵妃耳中,让她犹如遭了雷击一般,久久无法开口说话。 她张了张嘴,试图为自己辩解,可不知怎地,迎上昭丰帝看似平静的目光,那些狡辩的话她忽然就不敢讲了。 只能费力地开口说道:“皇上,您是知道臣妾的,臣妾一心只想陪在皇上身边而已……” “朕当然知道。当年,朕便是为了爱妃这句话,废了孙氏的皇后之位,将其打入冷宫,至今都未曾看过她一眼,爱妃难道忘了吗?” “臣妾当然知道皇上是真心疼爱臣妾。” 宁贵妃悄悄抓紧了手指,低着头垂泪道:“臣妾也向来是知恩的……只是,臣妾的兄长虽有罪,却不该以这种方式被处死,且……律法之外尚有人情,臣妾曾答应了父亲,会守住宁家,皇上哪怕是将臣妾的兄长流放数千里,可只要能保住他一条性命……” 昭丰帝再次打断了她的话。 “爱妃,你回去吧。” 看来他方才那些话全白说了,好不容易严肃一回,就不能捧捧他的场? “难道皇上当真认为杀了臣妾的兄长,便会降雨吗?” 宁贵妃抬起头,语气中似含着孤注一掷的意味:“若是不能,臣妾的兄长岂不白白枉死了?” 昭丰帝终于忍不住皱了眉。 本就该死的人,怎么死不是死,枉死一说从何而来? 爱妃听不懂人话也就罢了,怎么连他这个一只脚踏入了仙界的真龙天子的话也听不懂? 看来真的是没救了。 昭丰帝感到很无力。 见他神色不复方才的陌生,宁贵妃莫名又有了勇气。 “既然皇上心意已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