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眉寿不置可否地抽了抽嘴角。 “公子果真大度,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可真是个好老人。 殊不知,便是做好人做过了头,才会有前世之事。 祝又樘不知该如何接这话。 他自然并非待谁都是如此。 “我还有一件事,想问公子。”张眉寿仍维持着偏头看向别处的姿态,直言问道:“当初炜儿出事,公子可曾怀疑过我?” 方才情绪上来了,将她原本想问的话,都打乱了。 “岂会?”祝又樘想也不想便摇头:“你向来纯善心软,便是悄悄使人打了吴御史,还要特地交待不可伤及要害,事后听闻他家中母亲病重,又百般弥补——这般为人,岂会对稚子下杀手?即便是不慎为之,只怕也要吓得难以安寝了。” 张眉寿脸色顿变。 他竟……竟知道自己派人打过吴御史?! 那他为何从未质问责怪过她? 此人当真是个藏话精……什么话都能闷在心底! “那是许久前的事情了。”她为挽回面子一般,下意识地说道:“后来,我可亲手杀过人呢。不仅不曾难以安寝,还觉得十分痛快。” 她指得自然是蒋令仪。 祝又樘讶然了片刻,遂道:“那想来此人必是十恶不赦,十分该死了。” 这下换张眉寿愕然了。 紧接着,只听对方轻咳了一声,又道:“如此恶人,想来理应被千刀万剐才是,叫她死在你手下,天意已是极仁慈了。” 张眉寿险些口瞪口呆。 这人怎么回事? 说好的宽容仁德,以德报怨呢? “只是,往后再有这等事,能假手于人,还是不要自己亲自动手为好。”太子殿下一副叮嘱的语气:“脏了手不说,也于安危不利。” 他语气依旧温和,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 张眉寿竟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这才发现,哪怕前世相处已久,可自己对面前之人的了解,似乎少得可怜。 “许多事情我皆做错了,可无论如何,我从未疑心过你。”祝又樘又怕她不信一般,重复说道。 “那为何你也不让我去慈宁宫请安了?”张眉寿问道。 当初炜儿出事,知道炜儿并非她亲生,却仍爱孙心切的孙太后悲痛之极,且对她变了脸,从此免了她的请安,似不愿再见到她。 而祝又樘得知此事后,竟也同意了孙太后的提议。 故而,她才一直认为,他对她,虽无明言,却也有不满。至少,应是怪她看护不周的。 “我是恐她会迁怒于你,才不让你去。”祝又樘说道:“再者,她既那般不明情理,不识大体,也不值得你再日|日向她请安。” 且自那之后,便是他,也甚少踏足慈宁宫了。 他是恐皇后受了委屈,怎到了皇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