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亏当年那一道在湖州立功的圣旨下来,世人还当她菩萨心肠……如今看来,当真不能再虚伪了! “我是来赎人的!” 因心中存了怒气与不忿,此时少年开口,声音便极大,似有意要让张眉寿听到一般。 张眉寿确实听见了。 她与张秋池皆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她倒要看看是哪个冤大头这么阔绰—— 待目光搜寻到说话之人,四目相对时,女孩子原本平静的目光却微微浮现了一层疑惑之色。 等等……此人看着有些眼熟,但一时又记不清在哪里见过。 一直紧紧盯着她的邓誉,见状直是气得浑身发紧。 她……竟是根本没认出他来?! 下一刻,却见女孩子的目光转向了他身旁的位置。 张眉妍亦在死死地看着张家兄妹离去的方向。 张眉寿眼中这才呈现出恍然之色。 “……” 说来奇怪,有些人单看,一下子不大能认得出来,可当同另一个人站在一处时,身份就忽然变得清晰了。 可,邓誉是怎么做到又同张眉妍搅和到一起去的? 不管了,反正别来招惹她就成。 张眉寿头也不回地离去。 见她态度这般轻飘飘,邓誉莫名气得更厉害了。 他让小厮上前将赎人的银子送到赌坊伙计手中,而后在众人打量探索的目光下匆匆离去。 他在远处找了家酒楼,将张眉妍三人带入了二楼雅间之内。 “誉哥哥,今日多谢你了。”张眉妍垂泪道:“这银子,我定会想法子还给你的。” 邓誉身边的小厮听得想叹气。 他家公子都帮他们处理了多少烂账了,回回都说还,可倒是至少拿出哪怕一文钱来,表一表诚意也好啊。 “邓大哥,谢谢你。”张义龄眼眶也泛红,朝着邓誉讲道:“日后邓大哥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开口。” 小厮:“……” 没有,真的没有,这辈子都不可能有。 可这种要彻底黏上他家公子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邓誉叹了口气。 “今日事出突然,关乎你与张伯父的安危,我不得不帮。可赌到底不该,赌坊之地,鱼龙混杂,我想劝你们一句——这种地方,日后还是不要再去了。” 张眉妍咬了咬嘴唇,拿泪眼恨铁不成钢地看向父亲和弟弟:“这样的话,早同他们说了不下百遍了,可偏是不听……” “姐姐,邓大哥,我日后再也不赌了,我只是怕父亲出事,才跟了过去……” 张彦则靠在椅子里,低着头不说话,看起来萎靡之极。 邓誉在心中忍不住感慨。 曾经张家伯父也是进士出身,前途大好,谁能想到如今竟成了这般模样。 当年之事,真假内情他不清楚,可张眉妍同他说,乃是张峦与张敬联手设下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