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前伺候大姑娘的大丫鬟青梅……” 宋氏皱眉道:“是不是从前柳氏跟前的陪嫁婆子的女儿?” 翠屏心虚地点头。 正是因此,她才不敢说出来。 “柳氏身边心腹婆子的女儿——那婆子据说当年刚入府,就嫁了咱们府中的家仆。因此,算起来,青梅是咱们张家的家生子,所以出籍时,轮不到张彦他们来处置。” 宋氏对丈夫解释道:“当初她是由我做主发卖了的。” 说着,看向身边的赵姑姑。 赵姑姑适时开口道:“是卖给了熟识的人牙子,至于后来被卖去了哪里,却是不知的。不成想,这些年她竟还在京城?” 翠屏垂首小声说着:“……这几年来,我也是头一回见着她。她同我说,她如今在……在妓馆中做丫头,虽不光彩,却也不拮据……她见了我,很是高兴,硬拉着我去茶楼中吃茶叙旧。” 以往,青梅在府里做大丫鬟时,又仗着爹娘在柳氏面前得用,是何等心高气傲,根本不曾将她们这些低等丫鬟放在眼中。 今时不同往日,她承认,她是起了几分好奇心和显摆的虚荣心…… “可我们只是吃了会儿茶!说些近况罢了!”翠屏紧张地道:“且多半是奴婢听她说,至于府中的私事,奴婢是半个字都未有多说的!” “你那点心买来给谁,也未提?”张眉寿问。 翠屏急忙摇头,神情不似作伪。 “她根本没问,奴婢自也不会主动多言!” “况且,奴婢一直未有离开过茶桌,她便是想动手,又哪里有机会?” 她不认为此事与青梅有关。 又道:“青梅到底是被赶出去的,奴婢虽有些虚荣的小心思,但这点分寸和防备,也还是有的。” 张眉寿冷笑一声。 “你若真有分寸,就不该与她同去吃茶。你怎也不想想,昔日你同她又无甚交情可言,她为何要请你去吃茶?难不成如今在妓馆中做奴婢,还要到你跟前来炫说不成?” 还说什么‘很是高兴地硬拉着去吃茶’——这什么青梅,该不是脑子坏了吧? 以往高高在上的一等丫鬟,最不愿的应当就是在不如自己的人面前,吐露自己如今的艰难。 当然,除非她想借银子。 可翠屏不过区区二等丫鬟罢了,身上根本无利可图。青梅与其在她面前低三下四,倒还没有在妓馆里机灵些,跟那些姑娘恩客们讨些赏来得快。 翠屏闻言,脸色红白交加。 “奴婢,奴婢一时未想到那些……” 二姑娘之意,是说青梅接近她,根本就是另有所图——指得是下毒之事,与青梅有关吗? “可是,那点心一直就在奴婢手边,根本不曾动过,更别提是打开了!” 若但凡有一丝可疑之处,她也不会一直没有怀疑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