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张大人既明知这一点,那又为何等到现在才说出来? 这是摆明了要和程大人一起先将他的证词套出来,让他和那贱婢狗咬狗……呸,他怎么骂自己,当真被气糊涂了! 这一刻,于家公子深深觉得自己被套路了。 “照此看来,澜鸢应是在见到于家公子之前,便已经中了毒。”程然立即吩咐道:“前去曲芳楼,细查澜鸢今晚的饮食,并仔细搜查曲芳楼,不可有一丝遗漏!” 并命仵作再次随同前往。 官差赶到时,澜鸢不过刚出事而已,凶手应当还没来得及将证物全部销毁。 果然,很快便有消息传回。 前来作证的,还有曲芳楼厨房内的一名婆子。 “……澜鸢姑娘近日来身体有些不适,一直在吃药调理。楼里的姑娘们,因晚间要陪客,多是不用晚食——今晚,澜鸢姑娘也只是喝了药而已。那药煎好之后,是照例由阿喜端去了澜鸢姑娘房中。” 那婆子说道。 仵作此时上前,禀说道:“单从那药罐中的药渣中来看,确实只是些温补的药材而已。” 也就是说,煎药时并无差错。 可在阿喜将煎好的药,送进澜鸢房中的这段时间里,已经足够她在药碗中动手脚了。 “此乃药碗中残留的药汁,和托盘一并被端去了隔间,还未来得及撤下。” 仵作呈上一只青花瓷碗,道:“经属下查验,对比煎药时的药渣来看,这药汁里确实多了一味雪上一枝蒿,正是致死者身亡的那一味毒药。” 阿喜心中涌出不甘。 她分明已经足够小心,只待过了今夜,她便能有足够的时间将一切都清理干净,再布置得妥当些。 她原本认定了老鸨不会主动将此事捅出去,便打算明日设法将此事透给澜鸢那病弱的母亲,她母亲必会前往官府状告此事,到时她只需隐晦透露出澜鸢死得蹊跷,疑似被人下毒——而官府稍一细查,定然就能在于家公子贴身的荷包中发现端倪。 那荷包,乃是他生母生前所留,他从不会离身。 到时,任凭他有一百张嘴,也绝不可能说得清了。 可她万万不曾想到,官差竟赶在澜鸢出事之前,来到了曲芳楼,控制住了一切。 而她更加没想到的是,官差此行,就是冲着她去的—— 短短两个时辰之内,张家竟然已经疑心上了她,且查明了一切,并告到了官府! “你下毒谋害曲芳楼澜鸢,并欲栽赃于家公子之事,人证物证与动机俱在,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讲?”程然语气肃冷。 “是她该死!” 兴许是见铁证当前,已由不得她辩解,阿喜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怨恨。 “同为下贱之身,她又比我高贵到哪里去,凭什么她是主我为奴?……且表面装作一副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