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人将毒粉交由你?并教唆你毒害张家大公子的?”程然并未直接去问张眉妍,而是向阿喜问道。 根据他的经验,这种菟丝花一般的女子,一问皆是要哭着摇头的。 你越问,她越哭。 倒不如先不问,叫她自己沉不住气,主动开口。 阿喜惶然点头。 “是,就是她……” 阿喜颤栗着将她与张眉妍在巷外重逢,再到对方挑唆她对张秋池下手、将毒药交予她的经过,一一说明了。 张眉妍露出惊异的神情,频频摇头。 “青梅,你我数年未见,你怎张口便要污蔑于我?” 她不可置信地道:“你竟……下毒害了我大哥?你为何这般糊涂狠心?” 阿喜别她问的愣了愣,显然是被对方过于精湛的演技震惊到了。 她大哥? 说好的那个孽种呢? 还有,对方此时那种柔弱却又‘怒其不争’的神情,又是怎么做出来的? 若非是阿喜极确定的话,当真也要觉得近日来见的是另外一个人了! “二叔,大哥近年来才名赫赫,我常是拿他做表率来教导义龄好生读书,我替大哥高兴还来不及,又岂会有害大哥之心?”张眉妍泫然欲泣地看向张峦,语气中皆是委屈:“二叔自幼看着我长大,岂会不知我的为人?” “我早已不是你二叔,你不必这般称呼我。”张峦面无异色地道:“你为人如何,我不好妄自揣测评价。但真相如何,非是三言两语便能混淆得了的。” 什么委屈不委屈,落泪不落泪的,这世上能打动他的眼泪,只有芩娘和蓁蓁而已。 至多还能再加上一个母亲,只是母亲性情倔强,轻易不肯落泪。 至于其他人? 抱歉,他非但没有丝毫怜惜之情,反而还觉得有点心烦。 况且,哭与哭也有分别的,眼下对方这模样,他横竖看,都觉得透着心虚与掩饰。 但公堂之上,他不会拿直觉论事,他只会用证据和证词来分辨。 阿荔听得直想翻白眼。 还拿她家大公子来教导张义龄读书?说话归说话,能别侮辱她家大公子吗? 张眉妍无疑碰了个硬钉子,当即垂下头道:“……看来二……看来张大人对我母亲生前所为,仍是耿耿于怀。我母亲她……确有诸多不当之处,我在此再向张大人赔个不是。” 张峦微微皱眉。 她在干什么? 唱戏? 邓誉却心中一痛。 且不论她母亲究竟是否有错,便是有,又何须她来承担? 这些日子,她的艰难辛苦,他皆看在眼中——正因如此,才越发觉得对方能保持一颗善软之心,着实难能可贵。 这样懂事的一个女孩子,张家怎舍得这般为难,半丝情面与信任都不留? 他内心的不忿,在渐渐地累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