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誉嘴唇绷紧了片刻——他实在不知事态为何忽然就成了、他非要同张眉寿认错赔不是不可的地步。 但转念想来,对方这种方式虽叫他无从接受,却也确实让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处。 确然,无论如何,他都不该主动招惹张眉寿。 再多的不满,只要对方没有公然触及到他,他都不应当为逞一时口舌之快,而不顾后果。 不知为何,哪怕他素日里颇算得上冷静自持,可一见到张眉寿,心中的躁怒之气总是格外强烈。 她当真是他见过的,最娇蛮无礼,狭隘自大的女子了! 邓誉竭力平复着内心的不忿,朝着张眉寿抬起手,道:“方才是邓某多嘴,在言辞之上冲撞了张姑娘,望张姑娘勿要见怪。” 勿要见怪是什么东西? 张眉寿在内心冷笑一声,并不回应这过分虚伪的赔礼道歉。 而邓誉似乎也并不期望她会有所回应,眼中只浮现一抹“果真无礼到了极致”的意料之中的神情。 旋即,却是看向祝又樘。 “还未请教阁下贵姓。” 苍斌冷冷看了他一眼——这贵姓,着实无比贵重,你应当并不原意知晓。 阿荔嗤了一声:“怎地,莫非邓公子还小心眼地记了仇,想打听清楚了,以便来日报复?” 方才一番话下来,她直是生出了邓誉根本不配与朱家郎君说话的心得来。 邓誉被她这半点不留情面的话堵得脸色铁青。 “阿荔,住口。” 张眉寿转头制住道。 说得这么好听,万一她忍不住笑出声怎么办? 阿荔乖巧地应了声“是”,遂也老老实实不再多言。 祝又樘也已转回了身,面向堂内。 邓誉此时才真切地体会到什么叫做难堪——他问及对方姓名,对方竟是没有回应! 嗬,果真是物以类聚。 因被阿荔插了一句,因而忘记说了的太子殿下此时心情甚妙。 方才他转过头时,恰见小皇后抬起头,竟是对他笑了笑—— 那笑极真切,似有着并不生疏的道谢,还有着一份……不同寻常的开怀,与毫不掩饰的愉悦。 太子殿下越是回味,心中的欢喜便越是浓厚。 到了眼下,竟觉得手都不知该怎么放才好,最终干脆老气横秋地负在了身后,尽量让自己显得冷静沉稳些。 张眉寿悄悄看了一眼他忽然负在背后的双手,又不着痕迹地将视线收回。 不远处,一直留意着二人的蒋令仪,直是将手中的帕子都绞作了一团。 她听闻张家出了事,且闹到了公堂之上,更牵扯到了张眉妍,便忍不住想来看一看热闹。 可谁知前脚刚至,后脚便亲眼得见了祝又樘为张眉寿出头的一幕。 而此时,一名丫鬟走近,小声说道:“姑娘,已经打听清楚了,张家公子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