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姜嬷嬷低声劝道:“还须先求得皇上松口,才能为后续之事做打算。” 宁贵妃闭了闭眼睛。 “你出去吧,本宫想静一静。” 姜嬷嬷:“……” 老天爷,现在真的是静一静的时候吗? “娘娘,服软认错还须趁早……”姜嬷嬷声音里有几分急切:“此时太子必然伴在皇上左右,只怕皇上耳根子软……” 摊上这么个看不清局势的主子当真是能急死人。 宁贵妃面露讽刺。 “不必多此一举了……即便本宫不去寻皇上,皇上必然也会传见本宫的。” 她别的自信没有,唯独笃信皇上不可能真的如何发落她。 这个男人,甚至打算死了之后都要她跟着一起殉葬呢。 可如今,她大势已去,稀罕的也根本不是这些已经没有意义的宠爱,自然也没必要再凑上前去做戏。 见她这幅神态,姜嬷嬷心中愈发不安。 有些东西不伸手去要,兴许就真的没有了。 也就是俗称的人不能作太过头。 “娘娘不可赌一时之气——” “够了!” 宁贵妃陡然提高了声音,抬起眼睛看向她,眼中皆是怒意:“若当初你将事情办得干净些,又何至于出这种差错!本宫眼下是腾不出心思跟你算账,可不是要听你在这儿装什么事后诸葛!” 枉她一直还觉得这是个办事得力的,可谁知关键时刻竟是这般不顶用! 姜嬷嬷脸色一阵变幻,垂首道:“是奴婢无用……” 可当初娘娘动手时,她该劝的已经劝了。 劝不住,唯有尽力办事。 眼下落到这般境地,她最先想到的也皆是补救之法。 可耐不住摊上了一个根本听不进话的主子。 姜嬷嬷退出了内殿,只觉得疲累之极。 这个主子,她当真是带不动了。 姜嬷嬷站在殿外,抬眼就瞧见一行手捧朱漆托盘的宫人鱼贯入了长春宫内,正不疾不徐地走来。 应当是到传午膳的时辰了。 这一幕似乎同往常都无太多区别。 可紧接着,她便意识到了不对。 果不其然,又静观了片刻,只见那些传膳的宫人依次进了六皇子所在的侧殿之内,而无一人往正殿而来。 “……”一旁的宫人也将此看在眼中,却一反常态地未敢置辞。 以往传膳,哪里有先传侧殿的规矩…… 长春宫内,且是头一回出现这样的事情。 但谁也不敢多问多说,只都心神不安地垂下头。 侧殿中,静妃端了清淡的汤羹,坐在榻边,亲自喂着六皇子。 张眉寿姐弟三个,净手罢,坐在屏风后,也正要用膳。 静妃与他们不同席,饭菜单独留了出来在一旁。 张鹤龄和张延龄动筷之前,怔愣了好一会儿。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