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却无法掩饰。 于是,那货便干脆摔了酒坛子再来开门,谎称是极不容易得来的什么强身健体的虎骨酒,每日只舍得吃上一小口,方才正要取上一盅时,恰听得殿下过来,一时激动,才不小心打翻了。 殊不知,一切的真相都已被稳稳蹲在墙头上的他尽收眼底。 可殿下全当做不知道,还递了银子去,又承诺来日替他寻了真正好用的虎骨酒来。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他,除了不齿和感到丢脸之外,竟还隐隐有一丝羡慕。 坦诚来说,这种混吃等死被接济的生活,他也想拥有。 很显然,如今他堕落的已不止是这一具肉体,连带着灵魂也渐渐被宫外这俗世给腐蚀了。 听得怀公二字,张眉寿不禁就笑了笑,旋即问道:“苍伯父可与公子将今日之事都说清楚了?” 见她满心记挂着正事的模样,祝又樘笑着“嗯”了一声,道:“此处风大,去马车内再细说。” 他的马车就停在胡同口处。 清羽撩起车帘,祝又樘轻握着张眉寿的手臂,将人先扶了上去。 清羽默默无言。 确实也没什么想要表达的,实在要说,就只有一句——只要殿下能将他认定的女主子顺利拐回宫就好,其他的一概不重要。 宽敞的马车内暖意横生,布置精巧雅致,入鼻是淡淡茶香。 张眉寿将汤婆子放在膝上,接过祝又樘递来的温热茶盏,吃了两口,便与他说起了今日之事。 也包括方才从田氏那里所得来的有关追去蛊之事的详细。 祝又樘听得认真之余,眼底又有些意外。 之前接触到蛊毒之物,他尚且能被说服——到底都是以毒害人,只是蛊毒更为玄妙些罢了。 可如今这‘追去蛊’,却是叫人觉得玄之又玄。 以生辰八字与胎发便可种蛊,甚至无须接触到被施蛊者自身。 他事事皆习惯研究个透彻清楚,如继晓的所谓催魂之法,他上一世也命人搜罗了许多书籍来看,后来可知,也并非全无依据可循——归根结底,实则是以眼神为念力来干扰他人思绪,使之产生幻觉。 与障眼法,也有几分相似之处。 可小皇后口中这念蛊,他一时却想不透是何道理。 然而,此等蛊咒之术,既为历朝历代所禁,想来确有其古怪难解之处。 况且,他与小皇后此番重生了这一遭,本也是无法解释的。 见他浑然一副仿佛是在思索感慨“学无止境”的神态,张眉寿有些想笑。 “殿下都不问我方才去见了什么人吗?” 女孩子倚靠着隐囊,问道:“还是说,殿下早就已经知晓了——” “你不曾说起,我便也不曾刻意探究过,故也称不上知晓。”少年坦诚地道:“但隐约猜到了些。” “不知殿下所猜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