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明心底掀起惊涛骇浪,然无数惊惑皆顾不得去追问,身体除了疼痛之外,竟渐有麻木之感,这使他此时已是难掩慌乱之色,道:“师弟……你即便是杀了我,然张家公子身份这般显眼,他身上秘密必然也瞒不了多久!你且将解药给我,我与你保证……” 章拂打断了他的话。 “此毒无解。” 他既然决定了要下手,便不可能再给章明留任何退路。 哪怕杀了章明,确实也阻挡不了事态的发展,至多只能拖延一二,可他留在这里的目的与价值,便在于此。 不到最后一刻,他都不会停止往前走,而非是觉得意义不大,便眼睁睁在一旁看着。 章拂转了身。 “道方因不满其师章明苛责,暗中存了报复之心,此番寻到时机,欲加害之,恰被你当场拿住,你二人争斗间,他毙命于你手——这之后,才知章明已被道方下了毒,毒性入体,已救治不得。” 道境跟在他身侧,应了声“是”。 “方才来传信的是哪一个,也切记要做得干净些。” 道境再应“是”。 章拂抬脚跨出了门槛,将章明已近无力却依旧不甘的声音皆抛在了身后。 他知道,自己今日之举有些冲动了。 可即便他做得天衣无缝,继晓必然也还是会疑心到他身上。 疑心一旦种下了,便不可能再消除。 既如此,也不必多费心思了。 …… 当日,老于便接到了章拂的传信。 他分别将信送到了东宫与张家。 反正殿下有什么消息都会如实告知张姑娘,这一点他已经习惯了,已无需殿下再特意费心吩咐。 张眉寿看向窗外的嫩绿枝桠,微有些出神。 今日有章拂相助,再一次暂时守住了大哥身份的秘密,可下一次,必然会很快再一次来临。 继晓快要出关了。 她再次看了一眼手中的书信。 章拂必须要离开大永昌寺了。 再待下去,其中的危险不必多言。 “阿荔,备纸笔来。” 她想再试着劝一劝。 想告诉他,他做的已经足够多了。 当真可以试着将余下的事情交给她和祝又樘来做。 …… 数日之后,京中降了一场雨。 养心殿外笔直的甬道之上,一名太监握着一把紫竹伞,举过身侧白袍少年的头顶。 二人来至廊下,太监收了伞立在一旁。 少年则进了外殿。 待得了太监通禀,便被请入了内殿之中。 “儿臣给父皇请安。” “坐吧。”昭丰帝语气温和。 “多谢父皇。” “之前叫人送去的那些贡生们的考卷,你可都看完了?”昭丰帝直奔主题。 祝又樘回想了一下,复才点头:“回父皇,两日前已看完了。” 之前父皇叫人挑了此次会试中成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