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有些慌神,“小人一时看走了眼……”
“当真只是走眼,倒也无可厚非。”谢迁笑了笑,道:“怕只怕是受了他人指使,意在毁坏张二姑娘声誉——”
他言辞直接不留余地,在人群中掀起了一阵热议。
守卫已是脸色发白,满头冷汗:“这……谢御史当真误会了!小人岂敢!”
原先他所得吩咐只是拦下马车说上一句话而已,何曾料到会是这般局面!
若知道会遇上这位传闻中能将活人说死,将死人说活的谢御史……他说什么也不会答应干这件事!
“此事非同小可,敢与不敢,查了才知道。”
谢迁看一眼他的样貌,淡淡地道:“不敢道明姓名也无妨,我也不欲为难你,到底城门当值皆有记录在册——”
话至此处,听着耳边的议论声,见目的已经达成,遂未有再多言,转身负手带着仆从离去。
那守卫站在原处,如失了魂魄一般不安而无措。
百姓们议论不止,随着人流散去,这个消息也在四下传开。
张眉寿坐在马车中,心情并未受到太多影响。
小打小闹而已。
但在京城附近,也只能小打小闹了——毕竟哪怕对方如今再后悔当初附和了皇上指她为未来太子妃的决定,光天化日之下总也不能派了杀手取她性命啊。
不过,看来这和尚当真是被气着了。
眼下莫不是想着坏她名声,给她安一个欺君的罪名,借此夺了她这桩亲事?
张眉寿笑了一声。
这就气得沉不住气了,后面莫不是得生生气死?
马车经过谢府绕了一圈儿,确定没有看热闹的人盯着之后,方才缓缓驶回了小时雍坊。
……
当日晌午,松鹤堂里的老太太多用了半碗饭。
午后,明太医上门复诊,老太太欣慰地称头痛之感已经全消,全靠太医这些时日的悉心医治调理。
心知自己只开过一张再普通不过的药方,甚至这位老太太还一口没尝过的明太医连称“不敢当”。
又道:“以往您在病中,未敢多言,眼下既已痊愈却不必再瞒——您这头痛症看似简单,实则复杂罕见,在下也时常倍感束手无策。必是贵府二姑娘一连多日闭门祈福,孝心感动了上苍啊……”
张老太太口中坚持“哪里的话,皆是太医的功劳”,然却早已动容地红了眼睛,拿帕子揩起了眼角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