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在这危险未能尽除的宫中四下走动。
见他坚持,张眉寿也就点了头。
“陛下近两日如何?可服下解药了?”
路上,她低声问道。
“这两日有些过分虚弱,有明太医守着,多半时候皆是在昏睡。解药本不愿服,但已交代刘福悄悄喂他服下了。”祝又樘道:“然夏伯父说,父皇中毒不浅,少说也要半月之久才能解其毒。”
“无论是陛下,还是继晓,如今殿下都还需小心应对。”
祝又樘点头,以眼神示意她安心。
很快到了司礼监。
张眉寿跟在祝又樘身侧,顺利地见到了暗室中的孙氏。
孙氏一身旧蓝色衣裙,坐在靠墙而放的床榻内侧,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脸色是久不见阳光的苍白羸弱。
她后背靠在墙壁之上,听到有人进来,眼睛都没抬一下。
直到有极淡的龙涎香传入鼻间,她方才抬头望去。
气质清贵的俊美少年站在她面前,静静地看着她。
“原来是殿下啊,这么久了,殿下难道还没死心么……”她说话间,目光缓缓转动着,待落在扮作太监的张眉寿身上时,神情微微变了变。
又是这个身份不明的小姑娘——
这些日子,她总会想到这个古怪的少女,忍不住反复猜测对方的身份来历,可总得不到答案。
四目相对片刻,见少女眼底一派沉静,孙氏收回了目光,无力地扯了扯嘴角:“不必多费口舌和力气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想说,你们回去吧。”
“你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却宁愿每日受尽折磨,也不愿开口。”张眉寿看着她,问道:“你这么做,莫不是顾念同继晓的旧时情义吗?你们在湘西时,应当便已经认识了吧?”
到底她与祝又樘推断过,前世的炜儿,多半是孙氏同继晓的私生子。
这互为利益关系的二人,说不定真有些什么情分也说不定——毕竟若孙氏当真是丁蔷儿的话,那么她与继晓实则是极相似的一类人。
都是不满命运,费尽心思想往上爬的一类人。
相似的人,多容易被对方吸引,亦或是存在着某种奇妙的惺惺相惜。
孙氏没有回答。
却又听女孩子问道:“还是说,你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弟弟?”
“……”孙氏眼神顿时微紧,声音仍旧平静:“我只有一个兄长而已,哪里有什么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