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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能相信他吗?
想到这里,她索性心一横,走近几步,盯着他的脸问:“那天离得远,你脸上又蒙了布,我也就没仔细瞧,今日一看,你脸上的疤痕好象比先前在德庆时颜色又深了些,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一直在擦药么?怎么不但不见好,反而伤势加重了呢?”
朱翰之有些心虚,猜想是自己仓促之下没注意药粉和水的比例,以至于颜色调深了,却又不能实话实说,只能笑道:“我的伤已经好多了,兴许是近来累了些,因此伤势有些反复,回头我会请大夫好生医治的,你就放心吧。”
“是吗?”明鸾紧紧盯着他,忽然又走近一步,飞快地伸出手去碰他的疤痕。朱翰之一惊,还未来得及后退,便感觉到脸颊上皮肤一痛,耳边传来“嘶”声。他心一沉,便知道不好。
以前他在德庆时,是用了特制的药水将疤痕紧紧粘在皮肤上的,除非在水里泡得久了才会有所松动,否则绝不会脱落。但他如今在京城,为了行事方便,是绝不会往脸上贴这东西的,方才匆忙贴了,原想着不过是见一见明鸾,蒙混过去就好,不上药水也不打紧,却没想到会穿帮。看着明鸾手里拿着一小块“疤皮”,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他就知道自己一定是哪里露了破绽。
他低声问:“你什么时候发觉的?”
“早上我在村口发现几个孩子拿着一瓶奇怪的药粉玩闹,其中一个说那是他家哥哥小心收起来的宝贝,他好不容易才偷出来的。他当着众人的面就用那药粉在脸上弄出了疤痕,一会儿变个模样,哄得周围的孩子一愣一愣的。”明鸾自嘲地笑笑,“我在德庆跟你朝夕相对,居然完全没发现,真是惭愧。”
“那时候你怎么可能发现呢?”朱翰之叹了口气,“我那时候用了药水将疤痕紧紧贴在脸上,即便你用力去撕,也是撕不下来的,反倒有可能把我弄得鲜血淋漓。只因我到了京城后,平日并不贴这个,仓促之下才露了破绽罢了。”他看向明鸾,诚恳地道:“我真不是有意瞒你的。当日南下广东时,我本来是不贴这个的,偏偏在梅岭上遇见了郭钊。他从前见过我,我怕会叫他认出来,才贴了这个。后来在广州码头上又再遇见他,我担心这样迟早会叫他认出来,便索性一直贴着这个了。我那时候就想,等到日后在京城重逢,我一定会跟你……还有你家人说实话,再向姨祖父赔不是的。”
明鸾听得鼻头一酸,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只是强忍着:“现在我们在京城重逢了,你还是不愿意跟我说实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