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医院的急诊室灯光通明,不时有脚步匆匆的病人家属从门外冲进来,向急诊室外候着的其他家人打探病人情况。付美玲站在一群焦虑的病人家属中,淡定的神情和精致的衣着,显得与众不同。
“周宇的家属可以过来了。”
听到呼唤,付美玲抬腕看了一眼小金表,不经意地呡了呡嘴唇,让杏仁味的淡唇膏渗透得更均匀一些。
“我是他的老同学不是家属。”
“哦,还有一张缴费单你去办一下。”
说话的中年医生看了付美玲一眼,把手里的一叠单据递给她。
“我刚才已经交过一次费了。”付美玲皱起眉头。
“这是后来增加的抢救费用。你应该庆幸病人送医及时,不然脑梗后遗症得瘫痪不能自理。赶紧去交费吧,病人马上就出来送去病房了。”
“可是关我什么事呢……”
付美玲咕哝着,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去收费窗口,刷卡交过费用,签字的时候一种肉痛的感觉啃噬着她的心。如果不是念在大家都是老乡又是老同学的份上,管他天王老子来电话都不会到医院帮周宇交费治病。可也真奇怪,医院怎么会找到她头上来呢,既然有人把周宇紧急送医,应该让那个人负责啊!
付美玲阴沉着脸走回急诊室,不一会周宇被推了出来。看着紧闭双眼仿如死人一般的周宇,付美玲站着没动。
“周宇家属赶紧跟上。”
推着护理床的护工是位五十多岁的大叔,见付美玲不动以为她被周宇的样子吓傻了。推出几米远见付美玲转身往外走,大叔急忙放下推车追上付美玲。
“周宇家属不能走,得留下来照顾他。麻药的药劲还有两个多小时才能过去,怎么也得等他醒了。”
“你搞错了,我不是周宇家属。”
付美玲抬手掩着鼻子。
“不管你是不是周宇家属,你帮他交费了就得留下来等他醒了。医生好不容易把他救过来,没人护理他还得完蛋。”
夜半三更的,大叔的火气不小,说话声如洪钟,引得其他病人家属朝付美玲看来,有人还小声议论起来。
“别碰我,我过去不就完了。”
付美玲躲开大叔伸过来要拉她的手,不情愿地踩着高跟鞋走到周宇身边。此时她万分后悔穿了这双红底高跟鞋,再贵的新皮鞋也会卡脚,双脚像受刑一般每走一步都感到刺痛。如果不是为了配黑色的皮包,肯定不会穿鞋柜里唯一的一双黑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