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要看荷花还是小舟来得方便——荷花的许多地方水浅,往年有画舫因为贪看着花,被搁浅的,而且花叶太密的地方,画舫也进不去。咱们这会先乘小舟,回头晚上换了画舫出来。”
想想也是,卫长嬴又见堤坝之下生了一段茭白,这小舟固然不怕搁浅,舟头穿开茭白一路点到岸上来,然而也没个码头,就道:“这儿上去?”
“嬴儿不用担心,你若是觉得为难,为夫抱你上去就是。”沈藏锋附耳调笑道。
卫长嬴扬了扬手中团扇,似笑非笑:“这有什么难的?你自己小心些罢!”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舟,卫长嬴究竟不会水,在岸上时羡慕泛舟湖上的逍遥自在,真的到了四面环水、脚下摇晃的地方又有点慌了神,不免紧紧抓住沈藏锋的袖子,被他安慰好半晌才恢复平静。
两人相扶着进了篷内,坐定之后又发现几边放着一个箩筐,里头填了荷叶,在日头下还没泛出枯黄来,倒是沾着几滴露水,显然是才摘不久的。中间放着酒壶、酒盏、时果之类,想是怕小舟划起来时,搁在几上会摔倒,故而拿了箩筐装,又怕在箩筐里碰碎了,又拿荷叶塞住缝隙。
从这预备来看,这曹英妹也是个细心的人。
沈藏锋挨个取了出来,给妻子斟了一盏沉香饮,笑道:“一会你给我剥莲子吃。”
“你可真会打算盘。”卫长嬴笑骂,“这沉香饮多好斟啊,莲子那么难剥,你拿这个和我换,多不公平?”
沈藏锋正要回嘴,舟尾的曹英妹隔着隔断舟尾的草帘扬声问:“公子、少夫人,是去芙蓉洲吗?”
沈藏锋道:“不错。”又问她,“芙蓉洲那儿的解家酒肆这会开么?”
曹英妹笑道:“本来这些日子人少,解丈也关了门躲懒。闻说公子要带少夫人过来,今儿特意开的门。”接着又道,“今儿一大早,解哥和解家嫂子就出门去北边下网了,说少夫人头一回来,得拿出全副本事才成。”
沈藏锋笑着对卫长嬴道:“你可有口福了,解丈做湖鲜是这帝都内外的一绝。平常时候他酒肆里只有鱼头、鱼汤和蒸饼三样,要拿全副本事,可是只要湖里出来的没有他做不了的。”
卫长嬴出身高门大户,虽然不至于对庶民盛气凌人,但也没有很看重,本来听沈藏锋特意问芙蓉洲上的解家酒肆,还以为那儿就一家酒肆,担心关了之后无处可去。不想却很推崇这解丈的手艺,想着丈夫与自己出身相若,他这么重视这解丈的手艺想也差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