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襄宁伯府。
暂代弟媳掌家的沈藏珠亲自把闵夫人以及其幼‘女’裴丽娘迎入后院。
伯爵府里里外外都收拾得非常整洁,只是来往下仆都非常的小心谨慎,惟恐一个不好,把本就心情糟糕的主人触怒了。
闵夫人——这位几个月前由于次‘女’的婚事颇在帝都引了一番议论的贵‘妇’此刻浑然没了膝下两‘女’都嫁入阀阅、而且都许了阀阅嫡子时的沾沾自喜,凝重的神情里带着担忧。还没走到裴美娘住的院子里,她就按捺不住焦急,低声问沈藏珠:“敢问大小姐,我那外孙‘女’……现下可还好吗?”
沈藏珠苦笑了一声,叹道:“前儿个大伯母亲自过来探望过,道是……若季神医师徒中有一位在帝都就好了……”
闵夫人心里就是一沉,禁不住握紧了身旁小‘女’儿裴丽娘的手——正月十七的正午,裴美娘足月产下一‘女’。
虽然是‘女’儿,但怎么也是襄宁伯府第一个孙辈,又是嫡出。所以不管沈家还是裴家,接到消息之后也都兴兴头头的过来道贺。只是闵夫人才欣喜于裴美娘生产顺利,母‘女’平安,贺礼还没收拾齐全呢,就接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新生的小外孙‘女’情况不妙。
这个至今还没起名字的‘女’婴,落地时的哭声就叫为了表示对侄媳和侄孙的重视、亲自赶到产房外坐镇的苏夫人心下暗惊:苏夫人是过来人,一听那细细弱弱中气不足的哭声就觉得这侄孙‘女’儿怕是先天有些……
但当时闻说孩子可算生下来了,裴美娘固然累得昏了过去,但也无大碍,上上下下都欢庆一片四处报喜,她也不好扫这个兴。结果孩子洗过之后包好襁褓,稳婆抱出来给苏夫人过目,苏夫人打眼一看,心里就凉了一半:论起来这孩子是足月而生,就算因为是‘女’孩子,不如沈舒光出生时健壮,但照常理瘦弱些也有限。
可襁褓抱在苏夫人怀里轻飘飘的,毫无沈舒光头一次被祖母接在手里时那种沉甸甸之感。不但如此,襁褓里‘露’出来的一张小脸儿,初生孩子红通通的肤‘色’里透着蜡黄,哭声细微而虚弱——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副先天不足的模样儿。
苏夫人看得出来,陪婆婆过来的刘氏、端木氏也都是有儿有‘女’的人,也都看出这新落地的堂侄‘女’不太好。她们在襄宁伯府的事情上吃过亏,这会自不敢多嘴,但先前预备好的喜气洋洋也收了起来,淡淡的道了几句诸如:“是个孝顺孩子,跟光儿一样,没折腾母亲就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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