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路上哪有在西凉城里待着稳妥?”
其实对于拖着身孕随夫返京,卫长嬴自己也非常顾虑。她之前怀沈舒光的时候,可不就是因为大意了,结果请了季去病帮忙保胎,也在榻上足足躺了好几个月,才不至于小产。由于这个缘故,让她一直到生产都惴惴难安,几乎把季去病的话当作了金科玉律来遵行,以作为安心的理由。
如今第二次怀上,回西凉以来始终小心翼翼的养着,生怕一个不慎,害了自己也害了孩子。
此刻听黄氏建议自己在西凉生产,并等孩子长上几个月再走,虽然有些失望不能跟丈夫一起返京、以早日见到分别两年的长子,但仔细盘算了一番,还是叹道:“姑姑这话说的有道理,我回头与夫君说一声……让贺姑姑一家也跟我走吧,荷月太小了。”
黄氏松了口气,又跟她说了几句话,这才道自己该去贺氏那边看看了,告退下去。
出了门,到了贺氏住的院子里,还没进去,就听到里头江铮的声音,正得意洋洋的与人炫耀道:“……我那女儿,那眉眼、那肌肤,就是哭起来的声音,院子里这些小妮子,哪个及得上?等长大了,必是极出挑的人才!”
就有人笑着打趣:“咱们都知道贺嫂子是个美人,你们的女儿自是不差的,正好我家里有个小子,倒也齐整,莫如给他们结个亲,咱们做个亲家可好?”
“那可不成!你家那小子成日里往外钻着跑,跟着一群臭小子胡天胡地的,这么下去,等我女儿嫁过门,岂不是成天见不着夫婿的面,只得独自操持家计?”江铮断然拒绝,“不成不成!”
众人都笑:“这年岁的小子可不都是爱玩闹?开了蒙之后自然要拘束他们读书了。陈兄之子如今方才四岁,喜欢到处跑那也是……”
说话间见黄氏进来,忙都停了话过来招呼:“黄姑姑过来了?”
黄氏含笑与他们寒暄,打量了一下,都是明沛堂中的侍卫、管事之流,正在院子里一株粗壮的槐树下支了桌椅,烫了酒,置了几碟小菜,一面享用,一面胡吹大气。
这些人皆晓得黄氏与贺氏的关系,知她过来定是为了探望贺氏,所以招呼完了,都识趣的不留她说话。江铮就道:“黄家妹子是来看荷月的吗?她娘如今在屋子里看着她呢!”
“恰好得闲,过来看一看。”黄氏笑着进了屋,隔了一扇屏风,卫长嬴特意给按着琉璃窗的北窗下,比怀孕前胖了一圈的贺氏正一边做针线,一边看着摇篮里的江荷月,低低的哼着小曲儿,满脸的满足与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