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野兽啊!
实在没有野兽,毒蛇虫蚁呢???
为什么自己居然好好的躺在土炕上不说,不远处甚至就堆放着自己的外袍、金冠、佩玉等物?
这洪炉般的乱世里,他却偏偏遇见了一位拾金不昧救死扶伤的好人么……
“这般多舛的命途,却非要我走下去么?”卫新咏怅然的想道,“我前生里到底作了多少孽,这一世要这样的偿还?”想到这儿,卫新咏胸中一口气卡住,上不得,下不得。
正悲愤之间,却有人进了这土屋——前面说了,这屋子小得很,但有人进来,那就直接在炕边了。
但这进来的人,卫新咏却不太看得清楚。
主要是他的脖颈都酸痛得很,病中身体又虚弱,没什么力气,不好侧头或翻身。偏这人,矮。
估摸着,才到成人腰间。
卫新咏费力的扭过点头瞥了他一眼——皮肤黝黑,眼睛倒是挺大,黑白分明,透着精神,但面相却非常的老实忠厚。是个八、九岁模样的山村小儿,衣裳破旧,与这土屋的景遇非常相衬。
这小儿看到他醒了,颇为高兴,咧着嘴就笑了起来,继而语速极的说了几句话。可惜方言口音过重,卫新咏如今又状态不好,却是基本没听懂,只是茫然的望着他。
这小儿又说了半天,似乎没发现卫新咏没听懂他的话,愣愣的看着卫新咏,等待着他的回答。
卫新咏自然无法回答他。
两人这么街了会子,那小儿却是渐渐露出同情之色……
卫新咏心想应该是这小儿或其家人之类从野地里救了自己,看自己那样的狼狈,所以同情自己吧。
他自嘲一笑,暗道自己在阀阅中虽然是费尽心思才有一点地位,可这样的乡野之民……便是自己在帝都穷困潦倒一辈子,身份也是他们所望尘莫及的。不想今日倒被个黄口小儿同情了一把。
他这儿出着神,乱七八糟的想着。
那小儿倒是蹑手蹑脚的跑了出去,片刻后,竟拉了一个面黄饥瘦、看起来比他还小一点的女童进来。
卫新咏不喜孩童,他本来也有求死之意,即使知道跟前这两个孩子许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却也没有什么感激的念头,倒是觉得他们烦人得很。
然他试图出言驱赶时却发现,自己喉咙干得厉害,居然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于是那小儿与那女童一起同情的打量他片刻,继而那女童慢吞吞的说了一句——因为说得慢,卫新咏又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