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即使闻伢子异军突起,但天下公认如今势力最强的还是西凉军不是吗?”
沈藏锋哂道:“那也没什么,一来孙无定等人不可能现在派兵北上来找我麻烦;二来他们这些人纵然结了盟,也都是各怀心思。”
张洛宁摇头:“即使各怀心思,但对你的忌惮是一样的。要知道如今并起的群雄中,惟独你手里的西凉军承自大魏,建制完整将士齐全,乃是真正的百战之师!从闻伢子到孙无定这些人,手中之军都是从流民里训练出来的,他们岂能不畏你?”
他沉‘吟’道,“你看魏帝至今尚存,无非就是他们籍此试探你——老实说我觉得你当初不该返回西凉。你若一直在帝都坐镇,纵然卫新咏才智无双,闻伢子岂能坐大?”
“我当时不回西凉不行,所谓以逸待劳不过是说给众将听的幌子而已。”沈藏锋闻言,眼神一凝,淡淡的道,“我五弟跟侄子压不住族人,而且我父亲跟叔父去的太突然……实话告诉你吧,他们生前布下来的人手,我到现在都没理清。”
张洛宁倒不意外,点头道:“果然如此……那个沈抒漠,其实真是忠贤侯的血脉罢?按说你家不该出这样的差错,既然不打算认回来的子嗣,岂能给他们什么闹腾的机会?”
“秋狄这几十年来,反复埋设内‘奸’。西凉苦寒,总有人易被收买。”沈藏锋叹了口气,“所以父叔以前留下的种种暗手,不经过反复证实,我都不能相信。何况很多人都是只有父叔及他们跟前的心腹才知道的,父叔与那些心腹一去,根本就是死无对证。加上父亲手里的金印丢失,许多文件只靠从前的印记也是模棱两可。这件事情我办起来都劳神费力,更何况是其他人?所以回西凉是必须的。”
……其实相比没了沈宣跟沈宙两人的庇护,由于长辈身死的突然,不及‘交’代遗言,这才是最让沈藏锋头疼的地方。
他虽然是自幼被沈宣当做少阀主栽培起来的,但沈宣绝对没想到自己会死这么早、这么突然。因此当然不可能在他刚刚成亲没几年,孙子都还没开‘蒙’的时候,就把整个沈家的底细‘交’给他——那样沈宣岂不是立刻就要颐养天年了?正值壮年的沈宣怎么肯?他也不放心,沈藏锋还是太年轻了。
而沈藏锋的接掌家族之路本来顺风顺水,只需要按照沈宣的安排一步一步走就成,当然也想不到提前刺探。
以至于沈藏锋猝然接手家族之后,对于原本只有阀主才知道的家族底蕴根本就是一无所知——因为不但沈宣死了,沈宙也死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