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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之子于归 16(1 / 1)

第五章 之子于归 16

乐晖盈有些闷恹恹的, 不过答应了龙瑄蕤的事总是要替他说情的。皇帝愿意出面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毕竟父亲不卖女婿的面子总是要卖皇帝的面子。而且在乐晖盈看来父亲不答应龙瑄蕤跟二哥之间的事情不过父亲的面子上过过不去。堂堂宰辅家中居然出了这种败坏门风的事情,又是跟皇家扯不清楚你就那张脸上怎么过得去。

只是这话作为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是不敢开口劝的,在父亲面前自己虽然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也不过是女儿家管不得这些事关礼教的事情。若是再被父亲说上一句,你一个女儿家问这些做什么,就是颜面尽失了。

皇帝处置完政事早早回到东暖阁,这两天乐晖盈能够多吃一些精神也比前些时候好得多了。看在眼里也是舒服的,看她坐在圈椅上拿着那本旧书慢慢翻着眼睛却是乌溜溜的转,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心思。

“皇上回来了。”乐晖盈看见他,迎了上去:“焱儿他们刚走。”

“我看见他们了。”龙瑄炙打量了一回她的颜色:“你也不怕冷就坐在这儿?”

“才过来坐着,焱儿他们在里面的时候我哪能有空坐到这儿来。”乐晖盈给他倒了一盏杏仁茶,龙瑄炙一把接过来:“你能不能安安稳稳坐着,叫人来做就好了。”

“我听说皇上今儿要召见我父亲?”乐晖盈坐到皇帝身边:“真是要谈王爷和我二哥的事儿?”

龙瑄炙喝了口杏仁茶:“你说如何?”

“我不知道,父亲断不许我问这件事的。”乐晖盈伸手理理皇帝有些褶皱的衣襟:“其实皇上也说了,只要他们是真心相许就是为世俗所不容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再说又不是常常在人前招摇过市,隔得那么远怕什么。”

“怎么跟太傅说才是难事。”龙瑄炙也是有些胆怵:“想起太傅那个神情,一句话不说坐在那里也不说答应或是不答应,才是叫人不知道怎么接话。”

“只要不是不答应,就是默许。”乐晖盈十分肯定地说道:“父亲也不会从他嘴里说出一句允许自家儿子做这样事情的话,不过要是个人在他面前宛转一下也不至于让父亲脸上难堪。至少有人肯来跟他分担这件事,父亲对二哥是十分看重的。谁知道二哥会闹出这种事来,先时是在操心我的事儿不能腾出手来管二哥。有了空了自然就要把这件事好好管管了。”

“哎!”龙瑄炙叹了口气:“龙瑄蕤也是叫人操心,昨晚去给太后请安。太后说起这件事,看得出是十分心痛的。我又不好劝,只好一字不漏地听着。毕竟是皇太后的亲儿子,说什么都不可原谅。这种事若是逢场作戏倒是觉得他不过是放荡不羁,说什么都能扭过来。谁知道两个人就是动了心的,还要起誓。你说这是不是叫人为难。”

乐晖盈想了想:“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二哥看起来随性得很。其实是个很重情义的人,安王也是一样。皇上还是许了他们吧,就是父亲面前也是一样说。父亲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只要许了他们就下道圣旨不许轻易回京。便是两全其美四角俱全了。”

“嗯,再说吧。”龙瑄炙点点头:“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皇上,有件事一直想问都没腾出功夫来。”乐晖盈看着皇帝:“这可是关系到咱们自己的事情,只有跟皇上计较才是。”

龙瑄炙没说话,只是慢慢喝着杏仁茶。乐晖盈掠了掠头发:“皇上,那日德妃来见我说了很多话。其实我倒不是十分在意她说的一些事,只是有件事想要问问皇上。毕竟关系到你我也关系到整个皇家。”

“嗯,说。”龙瑄炙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皇上和德妃说了些什么,把她吓得那样。都哭得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跪在我这儿求我救救龙濬煜,难道皇上……”乐晖盈话没有说完,只是看着一脸不豫的龙瑄炙:“虎毒不食子,皇上绝不会做出一些让人齿冷的事来。纵然是从前有些事也绝不是对着自己的亲骨肉,可是对德妃说了那么多话是不是要把她送到什么地方去?”

“你是觉着朕要把她送到哪儿去?”龙瑄炙反问道:“她那个脑子不知道是怎么长的,朕明明是给她和她儿子选了一条再自在不过的路,就是不知道多想想。要是去问问皇太后,只怕也是愿意跟着龙瑄蕤一起到北疆王府住着。也不想留在宫里做什么以天下养的皇太后吧!那个脑子朕都觉得长在她身上真是亏死人。”

乐晖盈听他的抱怨忍不住笑起来:“这话要是被她听见又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了,不过这时候到藩国去岂不是还太小了。”

“就是如你这样想的,才没有说出怎么处置他们。还有宸妃,朕还没想到什么好的去处。”龙瑄炙叹了口气:“刚知道女人多了不是好事。”

“不是六宫粉黛三千众吗?”乐晖盈笑道:“早知道就是我一人走了,那样就不用冥思苦想怎么去安排这些宠妃了。”

“嗯,你走了还要这些女人做什么。”皇帝抓住她的脸:“你要是再胡说,我可就罚你了。”

“算了,我不说了。”

“老臣参见皇上。”御书房里,乐文翰正欲行大礼却被龙瑄炙止住:“今儿请太傅来不为国事,也就不用行这些劳什子的大礼。只是跟太傅说说家事,太傅坐下说吧。”

乐文翰在龙瑄炙书案边的交椅上坐下:“好像老臣跟皇上还没有说过什么家事,不知皇上要说什么家事。”

“皇后有喜的事情太傅知道了,这一次据何蔺说又是皇子。皇后不愿意,总是在跟朕别扭。”龙瑄炙不好一开始就说出龙瑄蕤的事情来,只好拿着乐晖盈打幌子。毕竟在乐文翰这里乐晖盈再不好都是好事。

“这有什么好别扭的。”乐文翰知道女儿性情,别扭起来也是极其难得扭转的:“都是好几个孩子的母亲了,还是个小孩儿心性。”

“其实朕也很想再要一个跟瑶瑶一样的小公主,恰好那天安王说起想要从朕这儿过带一个皇子到北疆去陪着他和辉樉。您是皇子的外祖父,这件事少不得要跟您说说。”

乐文翰哪里不知道龙瑄炙找他来是为了什么,只是这种丑事说什么也是丢进人颜面的事情。要是被人知道,自己可是算得上晚节不保了:“皇上说这话,老臣不敢苟同。安王春秋正盛,是该要聘王妃开府建牙的时候了。过继皇子有些说不过去,再说乐辉慡也是到了成亲的时候。老臣自当好好管教这个逆子。”

“太傅明知他们两人已经是不可分开,又何必狠心拆散他们。”龙瑄炙看出老爷子在装傻:“朕都不追究了。爱怎么都由着他们,他们既然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余下的人去替他们在乎颇有些杞人忧天的意味了。两人只要是愿意一世不分开,不若成全他们。虽说两人都是男人,是有些说不过去。只是既然都许了彼此,也就不能让他们做出背弃盟誓的事情。”

“皇上此时说出来倒是觉得无碍,等到时候有了大失皇家颜面事情出来的时候只怕会埋怨老臣教子无方或是别的什么更大的罪过出来。那时老臣可就是担待不起了。”乐文翰虽说很多时候都是极其给龙瑄炙颜面,不过商量家事就不能蛮不讲理。总要是彼此能够互相体谅才好,而且一旦皇帝将来龙颜大怒不能迁怒别人就会怪罪到女儿身上,那时候又是谁来排解女儿的处境。自己已经是告老还乡,此时住在京城不过是在儿子家颐养天年。真正要有大事自己的儿子能不能自保都是难题,哪里还能想到是不是保得住在深宫里的皇后无恙。

龙瑄炙被泰山大人一席话顶得无言以对,只好讪笑了一会儿:“太傅这话说得,好像朕真是那种朝令夕改的糊涂君王似地。朕有不是,太傅一向都是不给朕留什么颜面的。朕也就不担心有什么会被太傅说过就不高兴来着,毕竟太傅教导朕读书是从垂髫之年就开始的。对余震有什么不妥也是了若指掌的。”这话说得乐文翰似乎有些松动了,龙瑄炙这才继续说下去:“太傅知道先帝只有朕和安王两个皇子,朕也只有这一个亲兄弟。凡事自然是偏宠他一些,只是这件事也不是说朕单单宠着他就能成的。总要是太傅肯承认他和辉樉这么一对在常人眼里属于不同于常人的伴侣存在才好。前些时候为了太傅不许他们在一起的事情,安王特特去皇后面前求皇后帮他在您面前婉转一番,说的情真意切。别说是皇后,就是朕也不好再说他什么。”

乐文翰没说话,只是用碗盖撇着茶沫一语不发。龙瑄炙也不管他怎么想,就自顾自说下去:“两人若无长性,龙瑄蕤又是天潢贵胄绝不会做出这等有**份的事情来。就是因为割舍不掉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就是为了这个太傅也该准了他们在一处,总不会让太傅太过失望的。”

“皇上说这些无非是要老臣准了他们在一处,其实老臣准与不准都无关宏旨。若是说老臣不准就不会有什么的话,那先前老臣什么都没说的时候怎么来弄个人就到了一处?”乐文翰看着皇帝:“老臣许与不许,都是一样,只要皇上不怪罪,老臣无话可说。”

“龙瑄蕤,你出来。”皇帝转身看向屏风:“该替你说的朕都说了,你有什么话自己去和太傅说。该替你说的,朕都替你说了。”

龙瑄蕤扭捏着从屏风后出来直挺挺跪在乐文翰面前:“太傅,您就许了我们在一处。一定不会叫您为难地,少不得以后都离了京城不让您颜面尽失。”

“我已经颜面尽失了。”乐文翰瞪了兄弟俩一眼:“都不知道该去怪谁,是不是该怨我自己教子无方做出这等事情?带坏了王爷,将来与九泉之下也无颜去见先帝!”

兄弟俩都没敢说话,互看了一眼继续默然不语。“王爷,乐辉慡只怕已经回来了吧?”乐文翰转脸看着龙瑄蕤:“叫他自己来说,你替他说许多好话无非是怕我不答应。等他见了我再说别的。”

“是。”龙瑄蕤答应了一声,怎么乐辉慡提前回来的事情老爷子也知道了。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他去。

龙瑄炙好笑又好气,这个泰山大人真是不好伺候。一个皇帝外加一个亲王都被排揎了一顿还是不能解气。非要把所有人都说过一次才算完,看来龙瑄蕤还要提心吊胆过上一段日子了。只是他要是不痛快一定会去找乐晖盈排解,只怕乐晖盈会有些招架不住。不过方才已经和乐文翰提到过这件事,倘或是反复去和他说只怕会说是拿着乐晖盈来要挟他。真的是弄拧了反倒是不美,不如自己也闭嘴。说不定峰回路转就有了转机了。

乐辉慡一语不发站在老爷子书房里,父亲那张脸别说多难看了。不免想起从前要是自己挨骂受训的时候只要是妹妹在家,就一定会让父亲的火气化作无形。妹妹会哄得老爷子眉开眼笑的,只是现在没有人能够帮到自己了。

“你自己说你们这算什么?我一张老脸还要被人取笑教子无方,做出这种让有辱门风的丑事来。世间多少女人你都不选,偏偏要去找个男人还要去找个亲王!幸而你母亲不在了,要不也会被你活活气死。”乐文翰几乎指着他的鼻子:“我都替你想不明白。”

“父亲,已然如此您就是不许我们在一起我也是无法遵命的。”乐辉慡闷了很久终于说出这句有些大逆不道的话来:“皇帝那样对姗儿您都没说过半句皇帝的不是,我跟安王之间不过是两情相悦两心相许,您就是这样子百般阻挠。若真是父亲期望我娶亲的话,娶回来一个名门闺秀却是将她晾在一旁不去搭理。这岂不是误了人家终身?儿子所喜欢的人除了不是个女人之外又有什么不一样?父亲若是不答允儿子宁可终身待在北疆不回京城一步,也不会跟他分开。”

“好,说得好。你既然是想在北疆呆着,就一辈子不要再回来见我。”乐文翰为儿子的态度感到恼火:“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能够跟他守在一起多久。”

乐辉慡没敢继续说下去,老爷子的脸都气白了要是再说就没人能够救自己了。再说妹妹那边还不知道让皇帝消气没有,要是也是一团糟的话自己就是没法子了,少不得两人躲到北疆一辈子再不回来,这也是唯一的解决之道。

“儿子告退。”乐辉慡行了个礼从书房出来,乐辉懿站在门外正望着他笑。乐辉慡苦着一张脸:“你还笑得出来?都被骂成这样了。”

“皇上准你们一辈子呆在北疆,还有比这好的事?”乐辉慡笑道:“皇后帮你们说话,皇上在父亲面前也说了好多,外加上安王当面一跪。父亲什么面子都有了还说你什么?又不能亲口答应你们在一起,只好提前告诉你要你一辈子呆在北疆不许回来。你还不足?”

乐辉慡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乐辉懿推推他:“千万别去和父亲求证估计要是去了只怕会被你气死。而且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至少还能有些颜面。”

“我去看看妹妹,自从北疆回来还没见过她。”乐辉慡心情大好,这可是什么时候很久以来求之不得的事情,少不得要好好谢谢她。

“还是别去了。”乐辉懿止住他:“这些时候皇上不许她见人的,不说你就是皇太子和瑶瑶他们轻易都见不到母亲。”

乐辉慡站住脚:“为什么,又出了什么纰漏?”

“又怀孕了,见到谁都是一副懒洋洋不待说话的样子。”乐辉懿笑起来:“就是为了这个才是真的成全了你们,父亲不她劳神皇上也是如此就只好怎么说怎么依了。等她好了,你要去好好谢谢她。”

从小就说妹妹是自己最亲近的人,果然不差。以前挨骂有妹妹给自己说情,这回又是妹妹给自己最大的定心丸。真是不知道要怎样去感激她了。

“嗯,等她好了我去看她。”乐辉慡答应了,兄弟两个这才离了书房周围。乐辉懿似乎闲闲的说出一句有些匪夷所思的话来:“皇上要驱逐后宫妃嫔,已经在给德妃和德妃所出的皇子龙濬煜寻找藩国属地了。乌昀束手无策,不知道接下来等着他们一家的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如果变得跟徐家一样,就是不值了。”

“驱逐妃嫔?”乐辉慡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出了什么要做没有先例可循的事情,后宫嫔妃并无失德何至于被赶出宫闱。日后又是怎样在家中自处?”

“缘由只是为了一件事:皇后专宠。”乐辉懿笑得有些得意却又是已经无法去管最后这件事出来自家将要面对的种种责难:“我不知道皇后怎么着,只是安王很是赞成这样据说德妃还到皇后面前哭求要皇上饶了皇子性命。如果皇上真的做出灭子之事只怕皇后也是难辞其咎,你我就更是在风口浪尖上了。父亲还不知道此事,我都不知怎么在父亲面前启齿。若是父亲为此事再生一次气,我都没办法去挽回来了。”

乐辉慡默然不语,皇帝要是能够早日悬崖勒马何至于落到今日腹背受敌的境地。也不至于要让妹妹也过得如此难受,即使是为了将来两人长相厮守也不要做成这样。

“皇上如今就不用权衡利弊了?”良久乐辉慡问道?:“不是一向都不会让某一家觉着自家最受圣眷,以至于最后功高盖主么?”

乐辉懿笑着摇头:“要是真要防着的话也不是在今日,那时候在北疆的时候外有敌军雪灾内有你节制边疆,而我又在保持朝政真要出事的话还会容留他再给我们任何难堪?只怕真是想通了才会这样子。”

“有件事你不清楚,我却是和妹妹谈过。”乐辉慡想起那次妹妹只身到北疆去的时候,兄妹两个曾经彻夜长谈:“皇后去北疆不止是为了要就皇上回来,更是为了祛疑。要让皇上相信,虽然你我都很容易让他地位不保,但是自己的亲妹妹就在他手边。投鼠忌器,我们在关键时候也不敢动手。外加龙濬焱也在你身边,你总不至于泯灭亲情到这种地步。如果你敢做的话,就是父亲也不会放过你。这也是妹妹在回宫之前到父亲身边去执意接老爷子进京的原因之一。有父亲在京里,皇上就不会太过生疑。而且有什么,父亲绝对是皇帝不得不忌惮的事情。”

乐辉懿叹了口气,都不知道皇后为了这一家子人究竟是用了多少心思在里面。谋划到如此万无一失,也是把皇帝心思揣摩得没有丝毫余地可找了。妄自身为须眉男子都不能像她一样想这么多,她总是让自己不得闲。只是为了身边的人再也不会与她初入宫时候一样,哎!

“如果她不是咱们家的皇后,有这样一个皇后在宫里说什么我也要想法子把她除掉。实在是太可怕了,而且可怕的不是他能够自保。关键在于她揣摩帝王心思和朝臣心思到了无懈可击的地步。只要他有害人的心思,谁也无法逃脱她的算计。为大臣者最怕帝王太过雄才大略,这样为臣子者便是每日提心吊胆过日子。谁知道如今不仅是皇帝难得揣摩还要加上一个这样的皇后,这就难了。”乐辉慡叹了长长一口气:“幸好她是我妹妹!”

乐辉懿同样心情复杂地看了眼乐辉慡:“你这么说都不知道是福是祸了,在你我看来这丫头真是成了人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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