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烛火明亮的屋室,镂空云纹的妆镜台,随便摆满精美的钿头银篦和价值连城的璎珞首饰。床榻,紫色纱帘半掩,朦朦胧胧隐约可见一道身影。
这件屋室极尽奢华,即便是帝王寝宫,也没有这般风流之度。地板是名贵檀香木铺设而成,散发着幽淡的香气。沥粉的墙壁上到处挂满年代远古的仕女图,若有古画大家在此,必定会震惊至极,这些画作竟都是绝迹之品,随意一件都可作为皇家至宝,可谓无价之宝。
玉砌香炉内,袅袅青烟盘绕,鹅梨帐中香之气缭绕整座屋室,果香和梨香相融,甜香馥郁,经久不散,韵味悠长。此香极其名贵,有养颜益气,安心凝神之效。至于制香古法,则已失传。
显然,这是一间香气流连的女子闺阁。
......
......
瑰流似乎是做了一场噩梦,猛然睁开眼,冷汗直流。
警惕环顾四周,透过淡紫色的轻纱帷幔,看见屋室的柔和灯火,他这才稍稍定神,揭开帷幔,下了床榻。
还不及细细打量四周,一道略显冰冷的声音便在他身后响起,“醒了?”
瑰流微微皱眉,转过身,看见了那语气不善之人的模样。
是一名男子,身着墨色袍服,长发如瀑般披散身后,五官如刀凿斧刻,棱角分明。相貌算不上多么好看,但却极有韵味,冰冷如霜。
他的冰冷目光始终都在瑰流身上,但瑰流对他仿佛视而不见,又仿佛若有所思般,与他擦肩而过,缓缓走到窗边,远眺窗外之景。
雾气缭绕,隐约可见潋滟水色,应是水势浩荡的夭江。
瑰流随意瞥了一眼妆镜台上的名贵钗凤簪子和流苏碎玉的步摇耳坠,终于与墨色袍服的男人冰冷相视。
轰!
瑰流一把捏住墨袍男子的脖子,用力一推,将他狠狠撞在墙上,低头微笑道:“坦诚一些,总归是好事。”
武人之气悄然弥漫整座屋室,蕴含一股窒息的压迫。
男子不吭声,嘴角已经渗出鲜血。
“这是你逼我的。”
瑰流眼神阴翳,猛施力道,竟是要做那杀人之姿。
天下许多人都不知道,这个声色犬马的浪荡太子,从出生之日起便遭遇过刺杀,此后各种诡谲难防的连环刺杀几乎不曾间断。他本该是一名腹中死胎,却吸食王朝百年气数而逆天改命。死而复生的代价,便是王朝百年本该延续百年的福祚会提前衰败,届时天下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