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
十几年来所有美好回忆,在瑰流脑海里一幕幕浮现。
儿时与娘亲去永安、交芦等古刹礼佛,在佛前许下了一个个幼稚美好的愿望。四五岁的那场秋宫夜宴上,面对数千文武百官的浩荡场景,害怕大哭,躲到娘亲怀里才敢吃饭,惹得百官们啼笑皆非。那一年六岁,上元灯节看花灯,骑在爹的脖子上就能够摸到那些会转动的走马灯,开心得手舞足蹈。那年八岁的春天,宫中桃花开了,灼灼其华,连忙叫瑰清来看,一起走到桃树下,恰好看见花上有黄鹂。
长大之后,陪爹去林海打猎,经常收获满满。陪轻雪游城隍庙求签,不是鸳鸯胜似鸳鸯。秋日游广陵拾起落花作《谒金门》随意赠人。和瑰清下棋饮酒。陪爹娘亲自为新的一年挂宫灯。夏日在绿带城避暑赏荷。秋水轩唱和醉罢吟咏青词。漾月湖二十四桥明月夜......
一幕又一幕,如走马观花般闪过。
脑海中最后的画面,是一个虚弱的雍容美妇,迫不及待接过刚生下的小婴儿,原本因为疼痛而皱着的眉逐渐舒展,那柔柔的目光充满爱意。她很
小心很小心,轻轻亲了小婴儿一口,轻声细语道:“以后呀,你就叫瑰流。当哥哥的,可不能欺负妹妹。”
瑰流一手捂住胸口,泪眼朦胧,想要抓住什么,却颓然放下了手。
悲恸无声。
一只手猛地抓住他的脖子,将他高高拎起。
“看见了吗?这就是你活着的代价!如何?!不然老夫送你一程!”
瑰流嘴唇微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老人冷笑不止,猛地施加气力,“向我求饶?也得先说出话来!”
他双指并拢朝天,磅礴剑气倾泻,结成一道樊笼剑阵,竟要直接将这个白发年轻人剿杀!
瑰流嘴唇剧烈颤抖,仍是说不出话。
“怕死?没活够?”
老人双指一压而下,如雷池禁地不可逾越的剑气樊笼倾轧在即。
莲花冠道人不忍再看,转过身去。青衫剑魁摩挲剑柄,最后还是止住了。
可谁都想不到,接下来会有一口唾沫狠狠吐在老人脸上。
那柄诛仙忽然颤鸣不止,像是得到了某种召唤。
天地间弥漫一股肃杀之意。
凌厉骇人的剑气波动,就连莲花冠道人和挎剑之人都不得不向后掠去,一掠再掠,一退再退。
莲花冠道人后知后觉,眼神惊疑,这是那小子在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