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的稷土书院,位于大靖王朝南边,依山傍水,扫地焚香,终年书声琅琅。
稷土书院的副院长,是一位年迈的教书先生,年轻时求学天下,曾跟随许多名家学习,天命之年不再起而行之,而是静心而坐,讲学以仁。
这一趟不辞辛苦去往稷土书院,一方面是秦芳的授意,另一方面是为了归还名刀渌水。
两百年前,儒圣张继霖创立书院,于天下各地散叶开花,其下门生三十六人担任院长,七十二人担任副院长。稷土书院的院长,便是这位儒圣的首徒。
二百余年时间,沧海桑田,儒圣张继霖受天命限制,早早离世,门下一百零八学生也陆续凋零,直到如今两大王朝对峙的时代,儒家张氏一脉只存儒圣首徒。在七十二座儒家书院里,稷土书院难掩颓势,加之院长远游天下,已有几十年不曾露面,所以书院日益凋敝,难复昔日数千人曲水流觞,蒲团问道之景。
传言这位儒圣首徒,修行大道二百余载,已然有圣人之姿,和梵柯山的老住持,以及大奉王朝麒麟寺的真人齐名,被称作“三教大隐”。
御剑凌空千万里,山川大江饱收眼底,看过了许多这样的壮阔风景,也会觉得有些乏味。午时,瑰流和王姒之在一座小城稍微歇脚,吃了顿汤面,然后继续南下赶路,直到暮色沉沉,才结束了一天的行程。
红灯悬挂,这座老城三处环水,几百年来始终是南粮北运的重要渡口,大河两岸全是高高的吊脚楼,商贸在这里十分繁盛,客栈自然很多。瑰流和王姒之找了一处可以欣赏河上风景的客栈,在附近酒楼吃过饭,然后瑰流拎了壶酒,兴致勃勃要去河边走走。
灯火映在漆黑的水面,如夜空星光。瑰流喝了几口烧酒,有些醉意,眯起丹凤眸子,说道:“别院深深夏簟清,石榴开遍透帘明。”
王姒之微微皱眉,“就喝这些,不许再喝了。”
瑰流显然不听,闻言反倒又仰头灌了一口酒,干脆一屁股坐在水边,双手托腮望向漆黑无边的河面,轻声道:“想家了。”
王姒之在他身边轻轻坐下,柔声道:“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这也是夭江的水。”
“姒之,你肯定很想家吧?”
王姒之平静道:“很想很想,一直如此。”
瑰流摇摇头,“你不该陪我继续南下的,如果和我娘回宫,这时候你早就见到你爹了。”
“不跟着你,难道让你逛一路青楼?”王姒之瞥瑰流一眼。
“我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