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死了。渡口再看不到那一道撑船忙碌的身影。附近几个村子家家户户筹了点钱,给这位甚至不知姓名的老渡夫办了个寥寥草草的葬礼,瑰流和白徽宗女剑修也参与其中。
墓碑无字,起初瑰流想为其题写墓志铭,但是被白徽宗女剑修默默无声地阻止了,很快瑰流自己也想通了,自己连赵秉聂的徒弟都不是,更是才与这位老人萍水初见,有什么资格题写墓志铭?
葬礼因为潦草,所以省了很多步骤,只耽误了一天时间。理应讲渡了这条河,再走几天山间小道就能到碰及边境线,但问题是瑰流身边已经没了那匹瘦马,只能凭靠脚力,所以这次渡河还不如不渡,简直亏的血本无归。
这一路一直都在耽误时间,眼下情况又如此糟糕,瑰流可谓心情极差,那不是愤怒,不是悲伤,而是一种茫然不知所措。这一路遇到的种种阻力,就好像是老天的旨意,好像是命中注定,好像是缘分已尽,好像是有一道声音不断对男人说:“放弃吧,你不可能重新拥有她。”
于是这个四顾茫然的年轻男人,不知应该何处向前,便只能停步。
白徽宗女剑修显然对他有极大兴趣,几次搭话却都惨遭无视,一气之下便要御剑远去。
就在白徽宗女剑修重重踩在剑上的时候,男人突然眼前一亮,语气一下子热络起来,“这位女侠去哪里,能不能捎带我一乘?”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白徽宗女剑修嗤笑一声,就要御剑起飞,但是男人犹不罢休,猛地拽住她的手腕,焦急道;“去边境吗?带我一个!”
女剑修毫不留手甩出一道剑气,直接将男人轰飞出去。
在此过程中,男人脸庞被树枝剐蹭到,竟是把一张栩栩如生的面皮毁坏,露出真容。
男人狼狈爬起,揭开那张藕断丝连的面皮,颇为无奈地看着不远处气势凌人的女剑修。
难不成只能上美男计了?
那双金色丹凤眸子在打量着的同时,女剑修眯起眼也在打量眼前这个深藏不露的家伙。
最后二人似乎和解般,女剑修率先高声抛问道:“我是要去边境,只是凭什么带你?”
瑰流酝酿片刻,高声答道:“我是大靖王朝太子,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眼下这种情况,只能坦诚相待。
哪知女剑修双手拄剑,微笑道:“我知道你的身份。”
瑰流愕然,“你认识我?”
“一开始没认出来,撕了面皮就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