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透了。
一轮淡黄的下弦月,映着小院的暖光;风过处,把饭厅的香气吹成了白烟,稀稀朗朗的。
今晚的大菜“烤乳猪”已经齐活了,主厨三师兄和帮厨六师兄都摘了围裙;四师兄袁浩南也提前把烟酒铺子关了,积极来蹭饭。
最后几个菜,还有些人没到。
坐屋里的一边等,一边顺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聊。
江野的童年糗事被抖出来不少,听得姚霄格外满足,嘎嘎乐个不停。
“真想回到过去啊!”五师姐刘雅彤很久没这么开心了,“大伙一起练功,一起写作业,像暑假永远过不完就好了。”
六师兄郝丰平日总挤兑五师姐天真,这会儿也难得感慨:“小时候顶天儿的烦恼就是考试不及格,练功又挨揍,没了。
现在咱们这些人,只剩老七老八、小九,算年轻后生仔,还有几天快活日子好过。”
“你们啊就是放不下,始终心存不甘。像我这样躺平,学会接受自己,对吧?安安稳稳地过普通日子,要求不高压力就没那么大。”
四师兄袁浩南翘着二郎腿,笑两个师兄师姐苦大仇深,一把年纪了还看不透人生。
他是师伯袁景胜的儿子,从小不爱学习,长大又嫌武行太累,便自己想办法撺了间铺子,做点儿烟酒买卖。
……
江野在旁饶有兴味地听着,师兄弟们的日常生活看着平淡,却也有滋有味儿。
这时,外面大门开了。
远远传来俩小学生追逐打闹的叫嚷声;后边还跟着大师姐邹韵,和七师兄谢乐生。
七师兄皱着眉,一跨步喊住三师兄的儿子钟恺芃;大师姐则拖着女儿童芮莹去洗手。
“钟恺芃,站好。
和你老窦汇报一下,今天你都干了些什么,怎么回来的。”
七师兄谢乐生是名体育老师,目前就在童芮莹与钟恺芃读的那所小学任教。
三师兄钟俊仁见儿子垂着脑袋不主动交代,先问他:“衰仔,又欺负撩逗哪个女同学了?还是作业本又忘记带了...”
“最后一次,三哥。拜托!”七师兄压着嗓子,咬牙道,“以后你儿子再打架、或者再弄什么幺蛾子,班主任让叫家长,我可不管了啊!”
三师兄面子挂不住了。
猛地火起,冲过去一把拧着自己儿子的耳朵各种开骂,还作势要找家伙什:“我打你个衰仔,早晚惹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