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羊……会不会有人等她睡着了,偷了她的电脑包和双肩包……还有中铺的李朝生更容易被偷……半夜会不会有猥琐男人毛手毛脚呢……明天早上火车六点到站,停十分钟离开,那么起码得提前半小时醒来作准备,火车声音这么响,不知会不会盖过手机闹钟声……她左看右看,那些陌生的乘客仿佛都心怀鬼胎。
关雎尔越想越不安稳,一会儿爬下去将两人的两双鞋子都拿上来。找出一只干净塑料袋包装好,放在床铺中间。一会儿又伸出头看看李朝生的中铺。看清楚衣服没有挂在外面,才放心。又将电脑包与双肩包并排放在鞋子边上。一起盖上被子,这样即使小偷也一时找不到了。全都安排妥当,可就是她几乎没多少地方可睡,只能老老实实仰躺着。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她就睁开眼睛来巡视,不仅将自己床铺上的东西都检查一遍,还得探出脑袋检查李朝生的东西。于是,一夜无法安睡,几乎眼睛睁了一夜。等列车员来换车票叫醒,她却累得发呆了。
李朝生怎么都想不到出游的开端竟是这样。他激动地生龙活虎地醒来,面对的却是关雎尔呆滞的双眼。得知关雎尔一晚上一个人默默地照应两张床铺,几乎一夜没睡,而且递过来的李朝生的鞋子还带着被子里的体温,李朝生心里真想把这傻姑娘抱在怀里好好抚慰一通。于是,两人下了火车,第一件事是找到一家知名的全国性的商务连锁酒店住下,让关雎尔安全地好好地睡一觉。
安迪与奇点到了黛山县所属的市,这里虽然是安迪的家乡。可奇点比安迪更熟悉,他有生意在此地。他下高速就直接去了一家常住的酒店,登记入住。安迪做甩手掌柜,背着手看奇点登记。等接待递回她的护照与奇点的身份证,她好奇地拿来奇点的身份证细看。“你1975年生,才比我大四年。”
“我跟你说过我没比你大多少。你看来没相信。”奇点也看安迪的护照,彼此一点儿都不客气。
“我的生日其实应该在6月。前不久才知道的。生年倒是没弄错。”
闻言,柜台里面的接待一脸诧异地看了他们俩一眼。递来两个房间的钥匙卡。安迪拿了钥匙卡就走,她刚才听到暌违多年的乡音,瞬间触发她藏在脑袋深处的黑色记忆包,她唯有一躲了之,免得待在酒店的大厅里,到处都能听到本地人的喧哗。可是,明天怎么办,明天即将密集听到的,都是正宗黛山的乡音,她从出生便已熟悉的乡音。在她的记忆中,乡音并不美好,充满下作的低级的粗糙的无礼的浑浊的暴戾的词汇,那些词汇是如此熟悉,她从小就在那些词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