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能动。那也不能用,我们拿什么煮饭呢。”
“煮什么饭。每天去菜市场买白馒头,配咸菜。三顿都这样。才够挨到我发工资。”
“我们大人吃什么都行,雷雷不行啊,他要吃奶粉,要吃肉,没肉他不吃饭。”
“那你叫我怎么办?我没钱了,我能怎么办?站天桥下讨饭去?”
樊母指指邱莹莹和关雎尔的房间。“问她们借借?那个开车的女娃钱一定多。”
“都借遍了。没什么大事不再借钱,先攒足了钱还债。”
“你……”樊母看看吸完烟进来的丈夫,连忙让出床头最好的位置给樊父坐。然后才又跟樊胜美说话,“你哥说,等他找到落脚地,会给你打电话。到时候你给他寄点儿钱过去,他们两口子到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去,没钱可活不下去。”
樊胜美气结,“我一个人来海市工作的时候,你们可一分钱都没给我,那时候怎么没人问我没钱活不活得下去。”她拉开抽屉,拿出一本陈旧的日记本,“这是我历年给哥哥的钱,都记着。从今天起,先把他的房子转到我名下,要不然一分不给。”
樊父这才开口:“你的钱都是给我们,不是给你哥。我们拿了钱怎么处理,你别问。房子放在你哥名下,不能放你名下,免得你嫁人,房子姓别人的姓。”
“好吧,我是外人。”樊胜美无言以对,将抽屉锁上。“妈,给我钱,我去买些夜宵。要不然都得饿着。”
“你真一分钱都没了?”
“钱包都交给你了,还问。”
樊母只得掏出钱包,摸出二十元,交给女儿。又忍不住看着衣橱里的衣服嘀咕,“要换解放前还有当铺,那些衣服起码还能换点儿钱用。”
樊胜美走到外面直喘气。她下定决心,绝不去别处找钱。
夜宵摊还真难找到馒头,樊胜美将二十元钱全买了大饼,战战兢兢地冲回家。她想到最近报纸上总提醒大家接近年底,盗抢猖獗,一个女人别夜晚到处走动。可她被迫出门,都没一个人怜惜她。半夜的大街异常安静,风吹树木声,脚步声,都清晰可闻,一阵风吹过,遍地风声鹤唳,令人毛骨悚然。樊胜美匆匆去,匆匆来,等回到一楼门厅,看到睡眼惺忪的保安,才一颗心落地,缓下了脚步,可也上气不接下气,站在电梯前连举手按电钮的力气都没了。
但这一回,樊胜美没哭。
安迪是22楼唯一正常起床的,她换上运动服准备出去晨练,照旧,先通过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