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持自己有些薄才,可柳佘一没有教考,二没有试探,一上来便如此肯定自己……言辞之中也不像是虚与委蛇,反而十分真诚,倒像是真的知道些什么,一早便看出他的底细?
未等亓官让进一步深思,柳佘将管家喊过来,问了一下姜芃姬如今在做什么。
魏渊心中满意,主动说道,“我与仲卿还有些事情要详谈,文证替我去见一见兰亭。”
至于谈什么事情,也只有他和柳佘两人知道了。
如今的东庆,已是大厦将倾,偏偏还有人醉生梦死,魏渊心中看着着急,只能来柳佘这里探一探口风,顺便他想摸清一下柳佘与沧州孟郡孟氏的关系,孟悢的仇,他可记着呢。
“见过我父亲了?”
亓官让被管家领着去了姜芃姬的书房,刚一进去,只见对方毫无形象地依靠在凭几上,长束在脑后,一副刚起床的模样,身旁还乱着堆叠几卷竹简和书籍,让人没处下脚。
“见过了。”
亓官让走进前,坐在她身旁不远处,两人尽管只见了区区两次,却有种意外合拍的感觉。
姜芃姬坐直身子,笑着询问,“感觉如何?”
亓官让斟酌着词汇。
“柳郡守平易近人,感觉没有传闻中那般难以相处。我曾听闻他平定浒郡的事情,本以为此人应该相当具有侵略性,或桀骜不驯,堪为雄主,如今一看,却颇有仁德。”
“所以呢?”姜芃姬问。
亓官让以手点额,笑道,“看样子,柳郡守身边应当有一位风格相当凌厉狠辣的幕僚。单凭我方才所见,温和宽厚,行事颇有仁德之风,若无幕僚拿捏主意,我想单凭柳郡守之脾性,对于浒郡应当使用怀柔侵吞之法,而非这般雷厉风行,竟打压浒郡当地乡绅士族无法抬头。”
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若无外力影响,行事举止都会按照一定规律来。
不管是亓官让还是姜芃姬,这两人都能从一个人的脾性推测对方对于某些事情的反应。
浒郡是一颗难以根治的毒瘤,唯有深挖,下狠手将病源全部铲除,才能有一线生机。
依照柳佘的脾性,若无幕僚出主意,姜芃姬也认为他会选择比较温和的办法。
“也许吧,不过父亲并不怎么热衷将公事带入府邸,你口中那位幕僚,我也未曾听闻。你给我说一说,父亲刚才都和你说了些什么?表情又如何?”
姜芃姬交朋友一般都是按照自己的直觉和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