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允许,卫慈换上一身简朴素淡的儒衫,仅仅带着数名护卫离开了军营。 当天夜里,二把手正烦躁地从小妾身上起身,准备喊热水洗澡,外头传来传信兵的脚步声。 “二当家的,外头有一伙人自称是柳贼那边派来的使者,欲于二当家共商大事。” 二把手穿衣穿到一半,傻愣在原地,半响才反应过来,露出恶意的笑容。 “柳贼竟然派人过来了……有趣有趣……老子倒是要会一会,谁这么不怕死!让人放进来,老子这就过去。”二把手洗了个战斗澡,换上一身新衣裳,收拾一新过去见柳羲派遣的使者。 进入正厅,只见一名墨绿儒衫的青年端坐在席上,坐姿标准,腰杆挺直。 厅内灯火通明,烛光摇曳,灯火跳动。 青年那头鸦青色长发束在玉冠之内,一丝不苟,发色衬得本就细腻的肌肤越发白皙如玉,墨眉周正,目似点漆,鼻梁高挺,不管是谁见了都要赞一声——好一个唇红齿白的俊俏郎君。 似乎察觉厅外有动静,青年寻声望去。 看到长相凶悍的二把手,他面色镇定,好似不在敌营而在家中小院,一人一桌,自饮自酌。 二把手敛了敛心神,大步走向上首,大马金刀坐下,声若洪雷。 “你是柳……柳羲小儿派来劝说洒家的?” 本想称呼姜芃姬为“柳贼”,不过二把手还不知道青年具体来意,于是嘴下留情了。 卫慈作揖,从容不迫地道,“不,我主派在下前来,为了给将军指点生路的。” 他一开口,二把手心中杀意渐涌,冷笑不止,“给老子指点生路?” “正是。”卫慈丝毫不惧,他道,“将军盘踞秋雨县,手握雄兵三万,看似如日中天,但将军莫要忘了,城外还有两方强敌。一旦二者围城,将军觉得依照城内的储备,您能抵抗多久?” 若卫慈苦口婆心,将自己放在低一等的位置,二把手只会更加嚣张,越把他自个儿当根葱。 他是过来策反二把手的,二者应该处于平等的对话地位。 所以,哪怕身处敌营,卫慈也丝毫没有放低自己的气势。 二把手嗤了一声,目光如狼般凶恶,死死盯着卫慈的脖子,似乎在想着如何扭断它。 二把手不屑,粗着声音说,“虽说老子和圣教有摩擦,但关起门来大家都是自家人,柳羲小儿再怎么样,那也是个外人。这天底下,哪里有人不帮自家人,反倒去帮外人的道理?” 卫慈语调冰冷地道,“自家人?将军指的是,届时卸磨杀驴的自家人?” 二把手面色一青,卫慈继续说道,“将军应当感谢我主才是,若非我主,按照将军这般叛逆举止,红莲教哪能容你存活?将军方才所说没错,打断骨头连着筋,一家人哪有隔夜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