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素色的抹额和腰带,甚至连平日的吃食都避开了油腥……若是为了家人守孝,也不至于一守就是六七年吧? 站在廊下,挽月仗着良好的听力,隐隐听到室内的对话。 “几年下来,你反省好了?” 说话的是个女子,声音略有沙哑,莫名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场。 青年讥笑道,“我有什么好反省的。” 女子道,“时至今日,你还不觉得自己错了?” 青年犟嘴不说,挽月心中莫名一紧。 虽说不知道青年家中发生了何事,但她与他相处多年,时常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懊悔与沮丧。 青年的声音提高了几度,他道,“你觉得我错了?姜琰,这天底下什么好事情你都占了,为何我连讨一个说法都要被你们打成‘大逆不道’!分明是一母同胞的姐弟,你权倾天下,我只是滕妾之子。你受她悉心教导,我却被人暗中耻笑。姜琰,我哪里做得比你差?你一生下来便是天之骄子,我刚出生便被人抹去了身份,定义为死人……她可有问过我的感受?” 挽月吓得像是惊弓之鸟,她认识青年这么多年,何时见他情绪这般激烈。 屋内的女子镇定地道,“说到底,你还是意难平。” “是!”青年道,“我宁愿当年领了旨意,自尽殿前,我也不想在这帝陵后山苟且一世!” 女子叹息道,“我以为你长居在此,应该能静下心好好反省当年局势。太傅对你寄予厚望,母亲对你殷切期盼,你却只知道闹小性子。讨一个说法?你讨说法的代价,未免太沉重了。” 青年没有回答,屋内却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响声,像是有人将桌上的东西甩到地上。 “姜琰,你说得轻巧。她从未正眼瞧过我一眼……连一眼都没有……” 若是不知真相,青年也能得过且过。怎么说也是当朝太女太傅的独子,纵然只是滕妾生的庶子,但他也能过得安乐。奈何真相残酷,他竟是皇帝之子,当年被追封为章祚太子。 两个身份,一个地,一个天。 他意难平,为何他一出生就要被剥夺身份? 既然他一出生就要被嫌弃、被抛弃,还不如不将他生下来。 一母同胞,待遇竟悬殊如此! 他那时候的确是天真无知,受人蒙蔽,竟怀疑生父不是生父,而是暗中盗窃太子的奸人。 误将生父当仇人,后来才知道……背后剥夺他身份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那个九五至尊。 未等他从这么庞大的真相中回过神,一桩接着一桩打击朝他砸来,砸得他眼冒金星。 生父一口咬定他是假冒章祚太子,不等他辩驳一句,拔剑自尽。 青年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眼前一黑,只觉得天崩地裂,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原本说是驾崩的生母又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