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桌案上成堆的礼品,叹道,“这位聂夫人当真是细心温柔的人,你看看她送的礼物,桩桩件件送到人心坎儿里。黄州牧赠送绫罗绸缎和金银首饰,好是好,但这位夫人赠了不少保胎好药和补身吃食。这些料子细嫩柔软,虽未染色,但妇人和婴孩用着最好……” 黄嵩送的贵重,但不少料子并不适合孕妇使用,好看但不实用。 聂洵夫妇送的是心意,仿佛每一样都考虑到了,不仅有温和滋补的药材、吃食和布料,还有一盒碎银。黄嵩给的是金子,花不出去,倒是聂洵夫妇赠与的一盒碎银能立马派上用场。 礼物不算很贵重,但心意足够了。 孟恒蹙了眉,抬手摸了摸那些东西。 想了想,孟恒眉头舒展。 “方才聂洵提及过,他家中妻子如今也有身孕。” 因为聂夫人也是孕妇,所以准备孕妇所需的用品才比较方便。 思来想去,只有这个理由能解释得通。 孟恒瞧了一眼妻子,见她面上带笑,丝毫没有受委屈的意思,心头对聂洵夫妇印象更好了。 听闻聂洵妻子乃是渊镜先生的嫡幼女,出身不凡,教养上佳。 这般贵女,骨子里都是矜傲的,不屑与低贱之人交往。 因为妻子是屠夫之女,待字闺中的时候也没人教她如何与那些难缠的女人周旋,妻子嫁给他之后,没少被孟氏其他贵妇贵女明里暗里排挤。孟恒心里清楚,但却没办法帮她。 每次看到妻子黯然的表情,孟恒心里也不好受,只能尽可能提点她。 聂洵夫妇登门拜访,总不能只顾着聂洵,让聂洵的夫人丢在一旁晾着吧? 说到底,还是要女主人出面招待的。 看这样子,聂洵的夫人应该没有贵妇的坏脾气,性格温和得很。 妻子道,“怪不得呢——聂夫人看着一团孩子气,但很有育儿心得。” 孟恒看似不经意地问了句,“那位聂夫人性格如何?” 妻子说,“原先还有些担心会怠慢了人家,不过相处之后,那位夫人性格可真是好极了。” 她接触过不少贵女贵妇,但她们都抵不上一个聂夫人。 不说别的,光是那通身气质便让人忍不住亲近。 不过—— 有件事情倒是怪得很,那位聂夫人对她敬重得很—— 话又说回来了,她只是屠夫之女,有什么地方值得名门贵胄出身的夫人以礼相待? 故而,妻子才会问孟恒是不是和聂洵相交莫逆。 夫妻两人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 夜已深,孟恒夫妇也倦怠了,各自洗漱睡觉。 闭上眼,孟恒却怎么也睡不着,聂洵的脸总在他眼前晃个不停。 孟恒翻来覆去,惊醒了一旁的妻子。 “郎君?” 妻子疑惑,孟恒脑中灵光一闪,倏地想起另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