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看到的火光,焦黑的痕迹正无言诉说那一夜惨烈的鏖战。 许裴白白等了一整天,晚膳都吃了,这才接到许燕筱抵达的消息。 他忍下内心的火气,重新挂起精心准备的表情,身着素白衣裳,情真意切地为许斐奔丧。 为了恶心许斐,他还准备一篇辞藻华丽无双的祭文。 许裴哭了半晌,帐下臣子也跟着红了几轮眼睛。 唯独许燕筱无动于衷,好似看着一出猴戏。 “伯父,还请您节哀顺变。莫要哭了,否则父亲走得也不安心。”许燕筱仍旧面无表情,她用涩然地声音道,“您与父亲感情笃甚,奈何时局如此,逼不得已才会同室操戈。父亲兵败之后,绝望自缢,母亲要与他生死相随,也先一步离世……这都是命啊,伯父无需太伤心。” 许裴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令文一事,我难逃其咎啊。” 说罢,他又是一阵痛哭。 许裴扮演一个痛惜侄女的伯父形象,对着许燕筱有求必应。 殊不知,许燕筱却在这个时候给他挖了个坑。 她面色正常地陪同许裴入城,时不时还安抚许裴,配合他演出。 直至—— “呀,地上这些血——” 先前视线昏暗,如今到了亮堂的议厅,众人才发现地上出现不少痕迹浅淡的血脚印。 顺势看去,这才看到许燕筱双足穿着一双早已破烂的草鞋,罗袜上全是血水和淤泥。 众人看一眼都疼,这人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许裴心下一怔。 许燕筱羞惭地垂头,“伯父沉溺伤痛,无心顾及外界,侄女也不想用这等小事劳烦伯父……” 烛火燃烧,许裴觉得面子有些拉不下来。 如果他是真的关心侄女,怎么会连对方赤足走了这么远的路,磨破了脚底板都不知道? 说白了,不过是作秀而已。 如果说许燕筱只是让他觉得有些膈应,那么姜芃姬的来信却让他气得原地爆炸。 距离许斐下葬数日之后,许裴终于收到心心念念的回信。 许裴从信使手中取走密信,打开细看。 一旁,韩彧和程巡对视一眼,后者眼底带着些疑惑,前者却是凝重。 信使一来一回的时间也太短了。 除非信使在半道上预见姜芃姬! 韩彧眉头深皱,他已经预见结局了。 果不其然—— 许裴的火气比想象中还要重,只见他一掌拍在桌案上,气得肩膀都在颤抖。 “岂有此理——柳羲还真是狂妄到没边了——” 许裴气得将信函丢了出去,桌子也掀开。 韩彧将信函捡了回来,余光瞟了一眼上面的内容。 九州四海,我要十成! 区区八个字,道尽野心,嚣张和桀骜之气扑面而来。 这不仅仅是她的目标,还是她对许裴的宣战——许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