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靖的性情与其他几个师兄弟不一样,卫慈也没多少把握说服他投靠主公。 说来可能不信,卫慈这次过来真是为了照拂程靖师兄的。 有一点,卫慈前世今生都不明白,程靖为何跟随了黄嵩? 他的“道”不是顺应天命、匡扶正统么? 不管从家世出身还是个人魅力而言,黄嵩距离“正统”二字差了十万八千里。 卫慈毫不避讳地问了出来。 程靖抿了一口清酒,这个酒和平日喝得很不一样,味道更加醇厚,流入喉间还有些火辣辣的感觉,后劲儿挺大。他喝了几杯便露出了红晕,眼眶水汽连连,还有些困乏。 “子孝可知主公……伯高祖上的渊源?” 卫慈一怔,“此人不是原氏出身么?” 程靖道,“伯高这一支是大夏皇室唯一尚存的子嗣。大夏末年,皇族近乎灭族,先祖感念太祖知遇提拔之恩,冒死护送末帝幼女出逃,藏于家中旁支,细心照拂长大。不过无人告知她身份,先祖也待之亲女,正值天下分五国,她的身世说出去不仅会害了她,还会连累程氏。” 卫慈倏地明白了什么。 “如此说来,末帝帝姬最后嫁入原氏?” 程靖点头,肯定了卫慈的说辞。那时候的原氏还算显赫武家,程氏将帝姬嫁入这户人家,本意也是为了更好保护这一支血脉。谁料原氏先祖接连犯错,不过两代就落魄成这样。 黄嵩祖父犯事儿,险些株连三族,那也是程氏在背后帮着周旋才平息的。 死罪可饶,活罪难免,黄嵩父亲被发配,半途病故。 留下的孤儿寡母毫无依靠,原氏族人又不肯照拂,黄嵩母亲只能靠绣艺赚钱补贴家里。 黄母守寡的时候还很年轻,一次偶然机会被东庆皇帝身边的红人内侍黄覃看中,上门求娶。 母亲改嫁,黄嵩父亲改姓成了黄覃继子,黄嵩自然也随父姓。 这桩陈年往事知道的人不多,连黄嵩本人都不知道。 当然,程靖辅佐他,血缘是一部分,另一部分则是黄嵩却有可取之处。 如果他能光复先祖荣光,那是再好不过的。 “师兄将此事告诉慈——” 卫慈有些不解,按照正常套路,主公要是知道黄嵩身上还有这层关系,黄嵩小命难保啊。 程靖道,“大夏余威早已不存,伯高有没有皇室血统,影响大么?” 再者,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就那么几个,大多还行将就木。 外人眼中的宦官之孙竟然是前朝皇室末裔,谁会信呢? “师兄也说大夏不存了,难道你还坚持他们是正统的?”卫慈问道。 程靖笑道,“那就得看看你所侍奉的兰亭公能不能成为‘正统’了。” 旁人听到这话,估摸着会以为程靖有归顺之心,但卫慈却清楚,对方是铁了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