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姜芃姬就能派人出城清扫战场,回收可利用资源。 结果—— 聂良一把大火烧得干干净净,他的损失他认了,姜芃姬的损失也别想收回来。 总而言之,这场防守战她吃了不小的亏。 若不是这场雨从气势、舆论上打击敌人,她会更郁闷。 姜芃姬是郁闷了,聂良那头则是气吐血。 聂军撤兵离开,一路浩浩荡荡回了营寨。 刚抵达营寨不久,聂良之子聂清携一众留守臣子迎接聂良。 聂良刚从马背下来,手背蓦地传来一点冰凉的感觉——这种感觉是? 没一会儿,又有一滴水滴在他手背,他才知道不是错觉。 瞧着那点儿水滴,聂良心头一紧,面色似刷了白漆的墙,毫无血色。 “父亲,怎么了?” 聂清站在右边搀扶着聂良,卫応则在左边照应。 “这是……下雨了?” 卫応抬手,几滴雨水落在他手心,一双丹凤眸逐渐睁圆,眼底写满了惊愕与不可置信。 聂清不明所以,他感受了一下,说道,“的确是下雨了,这个时节下雨实属正常。” 他发现自己说完话,父亲聂良的手臂又僵又硬,仿佛在用力强撑着什么。 “父亲?”聂清出声询问。 聂良的面色化为铁青,猝不及防,他的口中喷出一大口血,身子向后仰去。 聂清被这个变故惊得不知该如何反应,倒是卫応上前接住聂良,动作极快将他扶起。 “快!” 卫応吓得额头冷汗直冒,儒雅的声音也破音了,充斥着慌张。 “快去传郎中!” 聂良身子不好,不少心腹都知道,少部分人也看出端倪了。 不过在人前表现极为淡定,这还是第一次在人前喷血昏厥,想来用不了多久便能传遍全营。 聂良这次是怒急攻心,常人尚且伤筋动骨,更何况他本就是病患。 郎中倾尽全力将他救了回来,还用了猛药将命吊着,看得众人为他捏把冷汗。 “尽人事,听天命。明日若是还不醒,怕是……” 须发皆白的郎中沉重地摇头叹气,众人看得心下一沉。 一番折腾,时间已是深夜,大雨堪堪停止,地面的水坑积满了雨水。 聂清衣不解带地照料病重的聂良,熬得眼睛布满了血丝,看得聂洋眉头大皱。 他情真意切地道,“兄长,叔叔一定能化险为夷的。” 聂清跪坐在聂良床榻旁,面上全是自责之色。 从几个参战将军口中,他知道今日前线的情况,了解父亲为何会在下雨后吐血不止。 上天都站在敌人那边,一场大雨毁了聂良的算计,他可不怒急攻心,气吐血了? 聂洋道,“此事分明是柳羲的错,兄长何必这般自责,倘若叔叔知道了,定会不悦呵斥。” 男人怎么能如此优柔寡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