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说了,他近乎哽咽着道,“密报说……神人入梦,告知柳羲……告知柳羲,直言主公寿数不足一算,不足为虑……” 人之寿数,十二年为一纪,一百日为一算。 聂良瞪大了眼睛,仿佛搁浅窒息的金鱼,胸口急促起伏,呕出一口红黑色的血。 众人被吓得不敢吱声,卫応与聂清连忙上前搀扶,没想到二人都被聂良一手挥开。 聂良力气之大,仿佛不是病重之人,但不少人都担心这是回光返照之相。 挥开二人,聂良倏地扬天大笑,抬手高指帐顶,声音嘶哑地叱骂道,“什么死老天,倘若命运天定,这会儿便夺了我的寿数啊!人定胜天,纵使是柳羲又如何!她又如何!” 聂良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眉宇间隐隐有疯癫之态,看得人心里毛毛的。 卫応看着好友这般,心痛得不能自已。 他至今还记得初见挚友的场景,清仪无双,雅态盈容,身穿玄色儒衫,外罩薄衣,头戴头戴漆纱笼冠,略薄的唇带着令人观之可亲的浅笑,隐隐又带着疏离……标准的士族子弟。 如今—— 怎么就变成了这幅形容枯槁、神态癫狂的模样? 正思索着,耳边听到聂清一声大喊,似杜鹃啼血,听得他心中一紧。 抬起头,卫応瞧见聂清一个箭步冲上前,抬手接住向后仰倒、面色死寂的聂良。 卫応一瞬不瞬地睁着眼,周遭嘈杂的声音在他的耳边渐渐远去,那一声声“主公”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传来的模糊声音……聂清痛哭呼唤父亲、一众同僚俯在地上声声啼血…… 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会? 卫応双膝一软,瘫在地上。 一夜过去,姜芃姬派出去的斥候发现聂营上下挂了缟素,众人神色哀泣,连忙将消息传回。 姜芃姬正在吃早饭,今天的早膳是掺了肉沫的肉包子,整整十五个,一个包子有壮汉拳头大小。寻常男子吃三个就差不多饱了,姜芃姬连吃十五个,还喝了三大碗放了虾皮的紫菜汤。 不雅地打了个饱嗝,姜芃姬拍拍平坦的肚子,拿起帕子随手抹了嘴。 “说罢,又有什么消息传来?” 姜芃姬最讨厌吃饭前后有军情,好消息也就罢了,坏消息会破坏她胃口。 士兵道,“昨夜三更时分,聂良病亡,聂营上下哀哭一片,全军缟素,连夜挂起白幡。” 姜芃姬听这消息愣住了。 “不是——聂光善有这么脆弱?这位兄弟便当领得够速度啊,赶着杀青呢……” 直播间炸锅了,姜芃姬也连忙将食案推到一边,急忙召集众人商议。 大家伙儿面面相觑,尽管他们也整日整夜盼望聂良领便当,但真领便当了,总觉得像做梦。 这位仁兄这么就死了? 坐在角落旁听的丰仪、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