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水的声音,便只剩下东南风拍打衣衫发出的动静。 杨涛帐下士兵大多擅长凫水,水性极佳,因为他们全是水边长大的,对水域极为了解。 其中一个裨将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原生家庭是世代打渔的,靠着老天爷吃饭。 因为祖辈父辈打渔总将他带出去,他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经验。 一瞧今夜的天色,他便道,“岂止是东南风,今夜子时左右,兴许江面还会有大雾嘞。” 尽管大雾天气会影响船只行船,但也有掩护作用。 掌舵的士兵都是熟悉附近水域的本地人,莫说大雾了,哪怕让他们闭着眼都不会迷路。 相较之下,姜芃姬帐下士兵对水域河道就没那么熟悉。 大雾一来,他们还不成了无头苍蝇? “子时真的会有大雾?”另一个裨将显然没有那么熟悉,经验也不如对方老道。 这时候,一直闭目静心的颜霖开口了。 “嗯,的确会有大雾,不过这个天色……后半夜大概还会有些小雨……” 对于靠水吃饭的人,特别是渔民,辨别江流情况、推测天气是基本功,避免在大风大浪天气出船捕猎。哪怕漳州的造船技术不弱,但人类面对大自然的咆哮,脆弱得像是蝼蚁。 裨将也惊奇了,没想到士族出身的颜霖对这个都这么在行。 “若是后半夜下小雨,那么我们的计划岂不是——” 颜霖倒是不担心,他们打算在前半夜动手,下雨在后半夜,时间上不冲突。 等雨下了,粮食该烧的烧完了,该抢的也抢走了,一点儿不影响整体计划。 与此同时,杨思也苦哈哈被丰真这浪子推出来当了诱饵。 “真不知这丰浪子怎么想的,我是抢了他吃的,还是抢了他喝的,居然这么待我。”杨思忍不住叹息,嘴里絮絮叨叨抱怨着丰真,“你说拿我这二两肉当诱饵,还能勾来颜少阳不成?” 保护杨思的裨将忍俊不禁,但又不能笑出来,憋得很是痛苦。 等腮帮子都酸了,裨将才压下了笑意,说道,“若真勾来了,军师可就要立大功了。” 谁不知颜霖对杨涛多重要,若能将杨涛帐下第一人抓了,敌方士气就彻底起不来了。 杨思笑道,“这事儿,做梦比较快。” 裨将也知道杨思没什么架子,只要不踩了对方底线,杨思不介意开点儿小玩笑。 “先前末将记得军师不还说要多立功劳,为家中女儿多攒点儿嫁妆?” 说来也奇怪,没听说单身的杨思军师何时成婚了,但他有个女儿却是众人皆知的。 杨思道,“改了,改聘礼了。” 裨将:“……” 杨思郁闷道,“孩儿她娘定的,我还能与她拧着干?” 裨将便道,“聘礼倒也不错,军师的女儿肯定不能像寻常女儿家一样给